岑修之手机里和客户有关的电话号码不少,偶尔有客户更换手机号忘记备注姓名的也很正常,因此他看到来电显示的第一反应不是骚扰电话,而是以前接过的哪个案子的委托人,没有犹豫就接了:“您好,请问是哪位?”

很快,他听见从电话的另一面传来的声音。

“分手师,黎弦?”

即使没有听过几次,但那道声线却熟悉得宛如一樽巨钟撞入耳膜,震耳欲聋到他脑仁发木,手指发麻——仿佛来自噩梦里的魑魅鬼魂都被现实的一把手生生拽了出来。

岑修之的瞳孔条件反射地紧缩起来,不由自主地揪紧棉被,好半天才想起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干硬的话:“……江先生?”

“嗯,”江诀的语气很温和,声线磁性清晰,低声说话时就像大提琴似的音质,“身体好些了吗?声音好像还是有点哑。”

岑修之刚起床,喉咙干得厉害,只好硬咳嗽几声清了下嗓子,说道:“好多了,谢谢关心……江先生是为了上次西服的事?其实你把银行卡号给我就行了,我转给你,没必要亲自麻烦您打电话。”

“西服可以暂时放一放,不着急,”江诀说着继续问,“这次找你,是想委托你一件事情,不知道黎先生是否有空,约个时间在餐厅面谈?”

江诀的话让岑修之的神经瞬间紧绷到了极点。

“委托?是分手相关的?”

“嗯,差不多。”

“江先生,您如果需要委托的话,直接来耀星事务所的情感治疗部找我面谈就好,私底下单独面谈就不必了,我们是专业团队,大家都在的时候处理效率会更高,若是只有我一人,还得需要回事务所传达给他们,再说这也不符合规定。”

江诀的声音停顿了一秒,像是轻轻笑了:“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不过黎弦,我这个案子,可能并不适合你们团队一起做。”

岑修之的眉心紧紧蹙了起来:“为什么?”

“你以前大学也是做分手师的,耀星情感部近段时间的案子不多,团队与私人案分开接,对你来说并不困难吧,”江诀没有回答岑修之的问题,而是说,“我倒是不着急,你大可以先把我的案子接下来,等有空处理也一样,不需要耽搁事务所的公务。”

“你调查过我?”听到黎弦前半句话,岑修之的声音凌厉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