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抬起一条腿,果然照做,淅淅沥沥尿向地灯。
兰迦别开脸,头一次觉得狗撒尿竟然是这么恶心的事。
“好好看着。”程巳光略带不满道。
兰迦不服,把脸扭得更加狠。这时,他忽感一阵强烈的刺激,从脖子发散开来,身体不由自主开始抽搐,神经末梢都充斥着麻和痛。
电流!他正被电击。
他大口粗喘起来,额头暴出粗筋,向颈部蜿蜒,如同虫子在皮肤下蠕动。他知道自己受不住这种刺激,赶紧求饶。
程巳光按了下手中的遥控。
电流停止了,兰迦膝盖一软,弓着背,跪在地上。呼吸依然急促,胸膛剧烈起伏。
“现在该会了吧?”程巳光问。
风开始发硬,草刺在皮肤上,也是硬的。
“会、会了。”兰迦不甘心,但无可奈何,只能暂时服软。电击留下的震颤,侵扰着他的四肢。
“脱吧,”程巳光毫无感情地命令,“把裤子脱了,给我好好上厕所。”
其实,程巳光对于一个成年人该如何解手不抱有任何兴趣。他无非是想给兰迦立下马威,树立规矩。
他想看一看兰迦变乖,连眼神也得十分乖那种。类似于重塑人格。
兰迦抖动着褪下裤子,双腿间肮脏不堪。好在不是夏天,招不来肉胖的绿苍蝇。他早就在之前把肚子清空了,这时只能逼迫自己尿点儿。
程巳光重新戴好口罩,无动于衷地别开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排泄的声音,胃里一阵拧巴,心也跳得微微恶心。
吉利眼睛骨碌碌,也在好奇打量兰迦正在进行的行为。它觉得这人真怪,边学着它,脸却在一抽一拧,不爽快、不威风。
程巳光将手上金属链一拉,支唤兰迦重新站起来。
兰迦表现得很顺从,像心甘情愿,连裤子都来不及提,立刻起身。但没走几步,他就被没穿上的裤子绊倒了。程巳光见状,叹了口气,说:“走不了,那就爬吧。”
他手一指,“爬那去就够了,我得跟你好好洗洗。”
接近一月末,严冬了。今天气温零上几度,体表温度只会更低。兰迦裸着身子,已经被冻麻了。要是在室外冲洗,估计他就直接一命呜呼,跟被电击没两样。
“不、不要。”他慌张地摇起头,牙齿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害怕,打起颤,“我、我会听话的,我自己洗,在浴室里,可以吗?”
程巳光噗嗤一笑,露出“这才像话”的表情。
金属链条在程巳光手里晃悠,没用多大劲儿提着,因为兰迦更怕的是电击项圈。磨磨蹭蹭进了浴室,程巳光对兰迦一笑,是那种很趾高气昂,但兰迦立刻就能意会到的屈辱的笑。
兰迦的脸不好看,他怎么能好看。毫无尊严,连狗都不如。
刚取下口罩的程巳光忽然靠近,兰迦往后一仰,下意识躲避。程巳光不耐烦地皱眉,命令他别乱动,然后,解开他脖子上的项圈。接着,一把裁布刀,剪开了他身上那条沤馊的裤子。
兰迦重新变得赤条条。
可他现在宁愿什么也不穿,也不想再穿着什么遭罪了。
在等浴缸放水的时候,兰迦左张右望,仔细观察到底哪里有破绽。刚刚那把裁布刀,如果拿到手,应该能扎人。
程巳光盯着他,不难发现他的意图。
“还是想逃跑?”程巳光猝不及防问。
兰迦一梗,嗫嚅道:“没、没有。”
程巳光冷笑,并不太相信,没再说话。水已经快注满一半,他转身,拧了下浴缸上方的水龙头,顺便坐在缸沿,想试下水温。手刚伸进水里,一道阴影罩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银光闪过,程巳光呼吸一窒,一双本来铐着兰迦的手铐,此时套过了他的脑袋,勒紧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