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迦从背后箍得他不能动弹。
他出于本能,脑袋往前探,直直伸出胳膊,在空中无意义扑棱了几下,一张脸瞬间紫涨得如同猪肝。
“想搞我?”兰迦贴在他耳边,不怀好意,报复似的笑起来,“你以为有那么容易?我是不小心大意了,才被你骗得团团转,但再没机会了,王八蛋,狗/娘养的变态……”
说话间,程巳光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下巴尖松下来,整颗脑袋直往下垂。
兰迦没有松劲,依然在狠狠发力,“你折磨了我,我也不会放过你,放心,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没多久,程巳光彻底不动了,颈部一圈青紫勒痕。
兰迦在心里笑死了,他也毫不保留地笑出了声。他松开男人软绵的身体,眼睁睁看着他面朝下,跌进浴缸,溅起半缸水花。
兰迦长吁了口气,松懈地坐在缸边。要是他会抽烟,这会儿,可真想来支烟。
程巳光浮在水中,一点儿气息也没了。兰迦盯着他的后脑勺,笑着揺了摇头。
他站进浴缸,即使双手双脚被束,却摆好了姿势,一身就绪。他缓缓蹲下,一把薅住程巳光的头发,想要泄愤。
他作势要将男人的脑袋往瓷砖上掼,但下一个瞬间,脚腕却被一股大力勾住,踉跄着趴倒了。他呛了好几大口水。
了无声息的程巳光从浴缸中爬起来,一个翻身,骑在他身上。他不安地扑腾起来,却被程巳光压制了下去。
形势逆转。
看来,程巳光之前的状态是伪装。
“你想毁了我?”程巳光问,“可真敢做梦啊!”
兰迦没法说话,越来越多的水涌入了肺部。
程巳光果然不是善茬,他倍感懊恼,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这男人给陷住了?
难道之前亏欠多了?倒真要在这里偿还了?
水渐渐没过肩,没过脑勺,缸底摩挲着他的胸口,满脑子嗡嗡响。
水面之上,血丝一缕缕。
分不清是程巳光之前遗留的,还是现在从兰迦未愈合的伤口中崩出的。
程巳光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看着他,阴冷下来。
“我话在这里跟你说透,你就算死在我手里,也是罪有应得。”他提起兰迦后颈,半是威胁半是冷笑道,“但你现在死,可没门儿,死可不能解脱。我才刚刚开个头呢……”
第28章
周六早晨,程巳光不用闹钟,照常醒来,利落下床洗漱。一般人,会想多赖床,尤其冬天,舍不得早早起来,可他大闲人一个,从未上过班,体会不到上班带来的摧残,无法理解赖床补觉的意义。
刮完胡子,他对着镜子换创口贴,之前还得用胶布遮着额头那块儿的淤伤,如今只留着一点粉红色,愈合得不错。手往下,摸到脖子,青紫色依然明显,他不满地皱起眉。隔了稍许,他脸颊松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像想通了似的。没关系,这笔账迟早算到罪魁祸首头上。
从卫生间出来,他去西厨煮咖啡。最近,常光顾的品牌为了回馈他,送了他咖啡壶套装,很精致的几样,操作起来也不复杂。
他有良好的生活习惯,会自己做早餐吃。今天,他选择了煎蛋金枪鱼三明治。他不慌不忙地准备、下厨、摆盘,倒一杯咖啡,将PAD放在桌边,打开最近喜欢的播客,然后坐下,就着高谈阔论品尝早餐。
早上给自己的这份充裕,倒真是能调节他一天的心情。
吃完早餐,他将碗盘收拾进洗碗机,就去给狗喂食。吉利风卷残云地吃完后,照例出门遛狗。出门前,他看了眼黄历。上面写,宜平治道途,忌剃头搬家。
昨晚下了雨,路面还有些湿。所以,遛狗时间比平常早许多结束。溜完狗,他顺道去快递驿站取了个大包裹回家。和吉利在庭院又互动了一会儿后,他终于有空闲,忙自己的事了。
拆开包裹,里面是一堆登山绳。他选了一根接近四米长的,然后去厨房端了个托盘,一起拿到地下室。地下室还是那么亮,就像沙漠里的白天,一望无垠。这里白出来恐怖,闭上眼,依然会觉得有刺眼光亮在眼前晃。待在这儿,毋须多久,你就会迫切恳求,还不如待在寂静的黑暗里。
正中央吊着一个人。双手反绑,手臂因为血液不畅,变成暗紫色,经络狰狞。脚尖一点一点,与地面悬着段距离,很是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