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刀,他返回到楼上,兰迦还在地上躺着,应该昏死了过去。
他再次蹲下,捏住兰迦的性器,抬起手臂落下,刀尖精准插入了阴囊。再一使劲,刃便穿透了囊带,血像活过来,疯了似的滴满地面,和他的手。
兰迦软绵绵的,反应不大,像是早就失去了魂。
程巳光也只剩一缕魂,被沾着鲜血的刀尖勾着。
隔了好一会儿,他站起来,把刀丢进水池,用水冲洗了一遍。他拿着刀回到厨房,重新插回刀筒。他从酒柜里选出一瓶红酒,为自己倒了一杯,边喝边躺进沙发里。脸上这时,才露出舒服的表情。
他想他可能会在沙发上睡着,但这似乎也没什么不行的,他喝完一杯,又为自己斟满一杯。他握着酒杯,往窗外瞟了一眼。天很暗,已经完全没有了光线,根据庭院亮灯判断,现在大概是晚上九点左右。他盯着外面很看了一会儿,才把视线收回。
地毯上出现一双穿着女士单鞋的脚,他顺着纤细的脚踝向上看,看见绿色的绸缎裙摆。
姐姐笑了笑,挨着他坐了下来。她用手指碰了碰他的头发,他伸手捉住了她的手。她缩回手,朝他吐吐舌头。
他们同时没了动静,把手搁在膝盖,果然是姐弟,干什么都如出一辙。
姐姐忽然将手伸向茶几,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起身,走到窗前,默默抽了起来。她的上半身倾着,不知在看什么。他也看过那外面,只有平平无奇的草坪。
他看着她,急切地想说什么,恰好她转头的那一刻,手不自觉比划起来,嘴巴也出了声,“我是你唯一的弟弟,对吗?”
她读懂了他的唇语,把头歪到一侧,快挨到肩膀,点了点头。
他好似松了一口气。
姐姐掐灭烟,走过来,手指抚过他的耳侧和头发,轻轻按着。他听见脑内,有温柔的沙沙声。
“我现在不会只向左边,侧躺着睡觉了,我知道那样对心脏不好。我会换身的,你放心,只要我不忘记睡到另一边,我就不会有问题,我很健康。”
姐姐眨眨眼睛,温柔地笑起来,走到窗边,然后双手按住窗台,整个身子轻盈一跃,跳了出去。他来不及抓住她,眼底只剩一抹绿色残影。
兰迦醒来时,费了很大的劲。他想翻身,却发现身体根本没力气支持他做这个简单的动作。
他闭着眼睛,试图聚精会神,失败。
睁开眼睛,蓦地觉得不对劲,没有倒计时,陈设也变了,不再是那间“熟悉”的地牢。屋子很暗,像是躺在连锁酒店的床上。
痛。来自下半身,火烧火燎的刺痛,也涌了上来。他没有心情再去打量四周。
离床很近的卫生间传来抽水马桶的冲水声,有人拉开门,走了出来。
他吃力地看过去,程巳光站在床尾,脸埋在阴影里。
“我把你阉了,你再也当不成男人了。”程巳光笑了笑,就像在谈论天气那样平常。
他觉得有一股气压骤然鼓进了耳朵里,压得他脑袋嗡嗡直响。
不可能。
程巳光一定是在吓他。
他憋着气,脸都涨红了,头低下去,检查自己的下半身。但穿着长裤,遮挡了状况,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受到痛。
程巳光移过来,面无表情俯视他,“死不了的,我帮你处理过,只是以后,你想用那玩意儿,可不见得能再硬了。”
兰迦瞪视着他,感觉不止有一个人在说话。程巳光的背后,像有许多人声,在七嘴八舌。但有可能是自己过于气愤,产生了错觉。
程巳光侧过身,眼前亮了许多。原来,床对面有一个挂壁电视,此刻正放着酒店宣传片。上面清一色外国人脸孔,在海滩上玩耍,月色下散步,镜头再一转,两个白人女孩坐在游泳池边享受鸡尾酒。
电视屏幕光投射到他的脸上,多么讽刺。
他把无力的身体往上挪了挪,眼睛使劲往下看,凭借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嗖”地一下,坐直了。
“厉害。”程巳光在旁讽刺地鼓掌,“你这身体真扛得住药,药效退得还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