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林绩笑着应下。
屋子的陈设极为简单,桌椅与柜子都是木质的,谈不上款式,一看就是上个世纪的风格。
“大晚上的,我就不给你泡茶了,省得你回去了睡不着觉。”赵捷给他端来了一杯温开水。
“谢谢师父。”林绩伸手接过。
二人静默了一会儿,就在赵捷想要问他为什么还不回家的时候,林绩终于重新开口:“师父,听你说了这些,我咋觉得杜誉这个人似乎不太好相处呢?”
赵捷被逗笑了:“人无完人。他又不是圣人,更不是神仙,肯定有他自己的脾气。”
说着他轻轻垂下眼:“当然了,你也可以管这叫缺点。我们都有缺点。”
林绩点了点头:“可能像他这样有本事的人都比较有个性。”
“是这个道理。”赵捷笑得开怀,头上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昭示着他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老人了。他站起身走进卧室,出来的时候手里托着个不大不小的铁盒子。
“这是什么?”林绩问。
“一些老物件。”
林绩在赵捷的授意下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排列的全是信封,整整齐齐。
“是师伯当年留下的师祖遗物?”林绩想起了赵捷方才的讲述。
“不止那些。”赵捷却说。
他戴上老花镜,在盒子里翻找了一阵,终于取出了一封信。
林绩探头望去,没成想信封上写的竟然是他从未想过会出现在这里的名字:杜心苓。时间是过于久远的1952年。
七十年前了。
他看着赵捷把信封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几句话和两行诗,字迹秀气无比:
魂牵梦萦廿秋过,青丝白发尽蹉跎。
可怜泪遍三更后,空余湖上一钓波。
两天后,赵捷独自坐公交车去了当年的平原街。
那条巷子曾经很窄,每次杜誉的摊位摆上都会占掉小半条街。赵捷站在那里,恍惚间似是听到了一阵又一阵的自行车铃响。
那是他记忆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