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欲求不满却又暂且餍足地叹息:“哎……”

白榆躺在他身边,被他细密火热的嘴唇贴得有些昏昏欲睡。

只是有些话,总要说在前头。

因此白榆先给谢玉弓尝了点甜头,而后闭着眼,一脸平和又温润,状似玩笑一样说:“谢玉弓。”

谢玉弓低低地“嗯?”了一声。

白榆很少称呼他的大名。

“你我如此,你可想好了?”

“想好什么?”谢玉弓微微撑起些手臂,看向了闭眼的白榆。

总觉得说话不看着对方的眼睛有些不舒服,因此故伎重施,直接扒开了白榆的两只眼睛。

白榆:“……”

白榆拍掉他的手,索性睁眼看着他,微微勾起嘴唇,把自己伪装得温柔无害说:“你那个医师……应当发现了一些我不对劲的地方吧?”

“我有病。”

谢玉弓“噗”地笑了。

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实际上外面闷雷滚滚,狩猎开始之前预测的暴雨要来了,他要去办点正事了。

他的属下都在等着他,还有私自回皇城的段洪亮如今就驻扎在城外山中,等他得手,便会悄无声息离去;若他失手便给他兜底,将他带回启南。

而他只想溺死在这温柔乡,多和他的王

妃贴上片刻,半步不想离开。

“你笑什么?”白榆笑着问。

“不知道,”谢玉弓说,“你现在一说话,还这么一本正经,我就想笑。”

白榆哪有一本正经?

她表现得分明轻松,就像是开玩笑——只是心里一本正经地在警告。

被人这么轻易看透的滋味让白榆的表情有些复杂。

她索性不再伪装,露出本来严肃甚至是有些凌厉的模样,看着谢玉弓说:“我有病,你该知道了,你若是昨日杀了我,我没有怨言。”

“可你如今跟我继续做夫妻,就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了。”

“那能有多复杂?哈哈哈……”谢玉弓没个正型,笑得胸腔都在震荡。

白榆恨不得伸手抽他一巴掌,让他笑!

这么想着,就真的伸手抽了他一巴掌。

谢玉弓捂着脸,把笑收了,微微撅着嘴。

“那你说。”他端正了一些态度看着白榆。

白榆说:“你也知道我的性格,若以后我们之间出了问题,恐怕没有善终的可能。”

白榆平淡道:“我人生之中只有丧夫,没有和离。”

她说得那么认真,眼中未退的血丝像一张猩红的大网,只要网住了猎物,便只有你死我活一个下场。

若是他们之间因为谎言揭穿后如从前一般不欢而散倒也罢了。

可谢玉弓说了不在意,没关系,白榆动心动情到发了病,谢玉弓往后再想后退,他们只有鱼死网破一条路了。

她的偏激偏执写在骨血里,到底不是能好聚好散的伴侣。

换个男子听到女子这么说,恐怕要害怕,现实中没有人能接受偏激极端的伴侣。那不甜蜜,那很可怕。

更何况这个世界之中,女子仿佛是天生的附属品,精心培养的名门闺秀也大都是要遵从三从四德,相夫教子,好女人的衡量依靠的是能不能把丈夫伺候好。

白榆这一番话,何止是离经叛道?简直是大逆不道。

但谢玉弓不一样,他听到白榆这样说,双眼微微张大。

他心中早认定白榆是个缺心少肺的混账东西,撒谎成性狡诈阴狠,转首无情,没料到她发了次病,突然云开月明,她竟然是先说了人话,肯定了他们之间的情愫,此刻还破天荒给了他承诺!

鬼知道谢玉弓有多怕白榆再一声不吭地跑了,恨不得把她拴自己裤带上。

他捂着一半脸,坐起来比白榆高挑不少的身形,竟然有些羞涩地扭了半圈,然后又扭回来。

带着难掩的娇羞说道:“这可不是我逼你的,你自己说的。”

谢玉弓又笑起来,他将白榆这番威胁的话语,当成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山盟海誓。

谢玉弓拉开白榆的手掌,托着举起,又抬手朝着她手上狠狠一击。

“啪”地一声。

击掌鸣誓。

他说:“从今往后,我们只有死别,没有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