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进了里屋,将熬着的药端出来,与钱老大与潘杰二人喝了,就打发钱家兄弟下山去了。又因潘杰伤重难行,便留他再住一夜,赵元拿了一件干净的宽袍与他换上,又安排他住进了沈玠本来住的那间屋子。
这夜里赵元与沈玠抵足而眠,两人各怀心思,又不惯与人同睡,直到夜过三更,都还尚未入眠。
二人索性起身,披了外衫,一同走到院中,屋外山风清明,月牙如钩。二人站在廊下,听着廊檐上那串玉片叮当作响,默默无语。良久赵元才长叹一声,对沈玠道:“怀机,本来有些话,不该我说,但我虚长你几岁,江湖上的事,也比你见得多,不得已还是要说你几句。”
那沈玠心下已经知道赵元要说什么,不由低了头,道:“今日是我鲁莽了。”
赵元见他低着头,似有悔意,也不好再过苛责,只能好言劝道:“陈姑娘好强,有些事我不当着她的面说,只在此时说与你听。她虽有些功夫,但男女毕竟有别,她既然与你定有鸳盟,以致将来成家,你总要护她爱她,怎么还能带着她去犯险。你现在想想,若今日她有个好歹,你当如何立世?大丈夫任重,岂能逞一时意气。”
沈玠原本也为今日之事后悔,现在又听赵元说起陈素青的内情,更是愧不能当,故而赵元的话,也都应着。
赵元又道:“我也知道你这么做全然是为了我,杭城之事,将你们无辜牵连,我心中甚愧,我看陈姑娘伤势渐好,你们早日启程为佳。”
沈玠心里既担心赵元,又挂念陈素青,左右为难,进退不得,不由得一声长叹,无语对月。
赵元见他满怀愁绪,心里也明白几分,宽慰道:“我这里实在无需你担心,你只放心的去吧。”
沈玠道:“张先生他?”
“我自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