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我都是放嘴边比划一下而已,反正那些人也不敢说什么。”
“嗯,你现在身居高位,那些人只求攀附,又怎么敢逼你喝酒呢?”
张循把碟子里的茶喝完,皱着眉说道:“最近,总感觉酒越来越难喝了。”
“是么?”公皙然又给张循斟满百花茶。
“也不是……其实酒是越来越好了,或许只是没心情了吧……我还记得刚来姑苏的时候,咱们三个大街上随便打些散酒,再买一点小吃,就能开心聊上一整晚。什么君王啊,诸侯啊,功名利禄啊,都不如酒杯里的天地。还记的有一次,早上起来才发现,我和小姬居然一人脸上扣了一个酒坛子。哈……”张循嘴角刚要上扬,笑声却戛然而止,接下来便是低眉沉默。
铜壶咕噜咕噜翻滚着,沸腾的声音在这片沉默中显得格外响亮。
良久,公皙然终于开口问道:“姬兄现在怎样?”
“他……嗯……他现在……”张循看着公皙然,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怎么也组织不好语言,最后只能点头道:“他挺好的。”
“哦……那就好……”
“这次又是他救了我。”
“嗯,第三次了。”
“是啊,第三次了,哎,恐怕没有下一次了……”
公皙然注视着张循,心里有很多话,却一句也没有说。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张循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张循很多道理想不明白,需要他来指点,但现在,张循的心里和他一样清楚。
张循一口喝下碟子里的百花,起身说道:“好了,公皙兄,我回去了。”
“这么晚了,不如就别走了,你的房间我还留着呢。”
“嗯……”张循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也好,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公皙兄,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也不算远。”
“好。”
公皙然送张循走出院门,二人行礼挥别之后,张循转身离开,刚走出两步,张循又转过身去,对公皙然说道:“公皙兄,下次我来找你喝酒吧。”
“好的。”
随后,张循转身离开,公皙然也关上了院门。
十天后,会稽城外。
秋风萧瑟,树叶凋零,姬政带领军队回到会稽城。越王早已摆出仪仗,带领百官在城下迎接,姬政翻身下马,刚要行礼,越王便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扶住,拉着他的手,大笑着对众官员说道:“哈哈!祝贺姬大将军凯旋而归!”
“祝贺姬大将军凯旋而归!”百官齐声贺道。
姬政受宠若惊,连忙向越王行礼。
“大将军不必多礼!快随我来,今天我们君臣不醉不归!”
酒席上,越国君臣觥筹交错,一派喜庆。
越王举杯道:“此次出征,姬大将军大获全胜!战功卓越!实在是可喜可贺!来!姬大将军,本王与你同饮!”
姬政连忙也举起酒杯,“末将惭愧。”
越王一抬手,便与姬政共同饮下杯中酒。
越王放下酒杯,笑道:“大将军何必惭愧?”
“我军并非主力,臣也不是主将,所以实在不敢妄自居功。”
“哈哈!大将军此言差矣!若不是大将军及时赶去翼谷救援,此役必然功亏一篑!就连夫差也要死无葬身之地!哈哈!”
范蠡也举起酒杯,笑道:“大王,如果仅仅以此来评判大将军的功劳,未免也太小看大将军了,其实,对于我越国而言,大将军的功劳可远不止于此。”
“哦?”越王来了兴致,“此话怎讲?”
范蠡却不直接回答,而是转向姬政,笑问:“大将军,当时你帅军前去翼谷救援,是否遭遇了阻击?”
姬政点头道:“当时齐军有四万兵力与我联军两万精锐对峙,张将军帅两千轻骑离开时,四万齐军就侦查到了我军动向,并立即对我率领的支援部队进行了封锁。”
“嗯,那么……大将军,面对四万人的阻击,你又是如何摆脱封锁前去救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