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转眼便是寒冬腊月,眼看年关将至,姑苏城里大雪纷飞。
寒风不时拂过,将大片大片雪花吹得漫天飞舞,地上积雪已经没过脚踝,院墙旁边的桃树上也开满了洁白晶莹的绒花。大地银装素裹,安静祥和,只有雪花在飘落着无声的音符。
一阵箫声从空寂的角落响起,声音凄婉悠扬,仿佛倾诉着无尽的低语。
公皙然独自坐在屋檐下,身边的火炉不温不火燃烧着,在地上融出一片温润。他吹奏着竹箫,白皙的指尖冻出一丝微红,虽然手指有些僵硬,但丝毫没有影响演奏,箫声依旧优美动人。
一曲演奏罢,天地之间顿生萧瑟。
公皙然放下竹箫,注视着院子里的雪景,仿佛在回味箫声的残响。
门外传来一阵愉悦的敲门声,“咚咚咚。”
“师兄!师兄!我来了!”
公皙然踩着积雪打开院门。
“来了,云轻。”
“师兄,我可算把事办完了。咝咝咝,冻死我了,赶紧,赶紧给我弄点热的喝喝,哎呀,冷死了!”萧摄一脸喜悦,兴奋的跳进院门,拉着公皙然就往屋里走。
公皙然微笑着摇了摇头,“别急,我都已经给你煮好了。”
二人来到屋里,公皙然给萧摄倒了一杯热乎乎的百花茶,萧摄捧起杯子,在鼻子前深深嗅了一口,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他呼出一口寒气,然后喝了一口百花茶。
“好喝,好喝,这个是百花茶吧。”
“是的,是越国的贡茶。”
“可是,怎么和我平时喝的不太一样呢?”
“我放了一些谷物同煮,可以补一补中气。”
“哦,怪不得有一股醇香,嗯,嗯,精妙,精妙啊!师兄果然厉害!”
“怎么样?年底贡奉的事情都办完了?”
“嗯,办完了。对了,师兄啊,我都服了你了,你平时是怎么跟伯嚭那帮人打交道的啊?这老贼也太过分了吧?你说他巨贪也就罢了,他手下那帮虾兵蟹将也一个个贪得无厌,屁大点儿事都得意思意思,打点打点,哎,这差事办的真是让人恶心。”
公皙然笑道:“习惯了就好。”
“哎,不是我说啊,师兄,吴国迟早要完蛋,你干脆跟我去越国吧。”
公皙然摆手道:“好了,好了,不要胡说八道了。对了,云轻,你见到齐国使团了么?”
“见到了,我跟他们前后脚办的入库手续。说来奇怪,使团里面带队的使者跟我说,今天下午想约我谈一些事情,我总觉得那个人好生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
“嗯?有这等事情?”
“确实有印象,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嗯,不必多心,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是啊,师兄。”
“对了,云轻,姬师弟还有霜荼他们在越国生活的怎么样?”
萧摄似有一些不悦,敷衍的说道:“挺好的,姬师弟现在是大将军,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和予跟见月订婚了,我看也挺好的;就是霜荼确实有些可怜,孤零零的,也说不了话。”
“怎么?治不好么?”
“说真的,我真不是不用心给她治。师兄,你是了解我的,虽然我跟霜荼没什么交情,但遇到这种疑难杂症我向来欣喜若狂。只不过这次我真的什么办法都尝试了,就是不见好,哎,我担心这病可能真的治不好了,霜荼以后恐怕再也不能说话了。”
公皙然面露愁绪,哀叹道:“哎,霜荼实在可怜……”
萧摄撅起嘴,嘀咕道:“欸,师兄,你总是关心这个关心那个,也不说多关心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