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欲向朝堂上报包括校尉李先登一百一十五位封君备选,并请求将其中三十五人拜为关内侯,并提名三百余位两千石备选……”
说着,张越便让人取来一本厚厚的册子,递到张安世面前,道:“此乃所举有功将士名单及其功勋记录过往……”
张安世听着张越的话,再看着被递到自己面前的那本厚的都快有差不多两寸的册子,吓了一大跳。
“贤弟……”张安世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会不会有些太过惊世骇俗了啊?”
一口气提名这么多封君、两千石?
这是要将朝堂上下清洗一次吗?
真要落实下去,别的不说,恐怕不止贰师将军李广利,整个长安九卿的实权部门都要易主!
这得得罪多少人啊!
在张安世看来,这已经不是嘲讽了,而是开地图炮!
特别是那三十五位关内侯的提名,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上一次,一次提名这么多关内侯人选的时候,还得追溯到漠北决战后的时候。
张越却是挺直了腰杆,直面着张安世的眼睛,寸步不让的道:“还请兄长理解,这已经是小弟最大程度的让步了!”
“兄长若是不信,可以看看军功记录,军功不会说谎!”
张安世听完,将信将疑的打开自己面前的册子。
然后,他的嘴就从始至终都没有合拢过。
因为这上面记录的军功,简直就是bug!
许多被提名关内侯的人,以张安世看来,完全有资格封列侯了!
至于那些左庶长什么的,也全部是亮瞎了眼的军功记录!
斩将夺旗、先登先入,比比皆是。
至于擒王、破阵者,更是多如牛毛。
匈奴的部族王、宗种、大纛,仿佛不要钱一般。
若仅仅是这样,张安世可能还能找到话说,但问题是……
册子上记录的缴获,让他无话可说。
动辄缴获牛羊数万、捕其人民xx的记录,已经是常规操作了。
‘得其大宛马、乌孙马xx匹’‘获其王庭藏金’‘得珠玉xx’。
一连串的记录,让张安世几乎失声。
虽然,长安早有传闻,这次张蚩尤缴获之丰,媲美元鼎中大将军与骠骑将军的缴获。
但,当这些数据真的出现在眼前时,张安世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然后看向张越,问道:“贤弟此番出征,所费之资几何?”
张越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回头问了一下身后的司马玄、续相如,才对张安世道:“不瞒兄长,吾此番奉命出使时,陛下拨给军费两千万,至于雁门,从其豪强不法抄没贼赃之中,以三千万为费……再算上飞狐军所费,大约是一万万左右,其中,粮草军械占其大半……”
“就这么点?”张安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八九不离十了……”张越笑着道。
张安世整个人都傻掉了。
一万万钱的总费用,就能支撑起一场数万大军的万里远征,战而胜之?
他感觉自己的智商已经不够用了!
原本在长安的舆论里,很多人都认为,这次远征张子重至少也将大半个并州打空了。
哪成想,人家根本没有花什么钱,更没有用什么资源。
唯一的额外支出,不过是征调飞狐军出塞的花费。
但其所得,却是数十倍甚至百倍于开支!
这已经不是奇迹了,而是神话!
错非张安世知道,张越从不撒谎,而且他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有证据。
换而言之,人家提出的这些要求,真的不是难为人。
真的是和他说的一般,已经非常克制,做出了极大让步了。
若是这样,朝堂还不答应,还不许可。
这传出去,天下英雄谁不寒心?
日后军中将校,谁还肯卖命?
但问题是……
一时之间,去那里找这么多位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