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的衙署是前几年刚修过的,作为治理首善之地的要冲,牛僧孺以蜀王府长史兼京兆府少尹处理京兆府的政务之后,京兆府上下的风气便为之改观。
牛僧孺为政注重效率,他任职之初就以审判断案为突破口,将京兆府中在押的犯人通通清点一遍,并根据案情重新审办重新定罪。
整理冤狱,这是立名声速度最快,成本最低的一种方式,但是却需要耗费很多精力,不得不说牛僧孺的确不是泛泛之辈,他很快便将京兆府的冤案重新审查一遍,并借着整理冤狱将京兆府上上下下的官僚们笼络在了手里。
现在的京兆府虽然还是旧日的格局,不过办事效率比之前要强上不少,而牛僧孺更是善于治吏,京兆府各曹的书吏被他管得服服帖帖,一心跟着牛长史混出一个功名出来。
京兆府的大堂之上,牛僧孺穿着官服正在审案,大堂下面跪着一个浑身满是伤口的光头大汉,他身上纹满了各色文字,显然是京中的泼皮混混之流。
“真是一条好汉子,”牛僧孺嘴角冷笑:“这一百杀威棒打下去,还能梗着脖子不说话。本官再问你一句,当日命你在街上分发妖书的,可是刁民金面枭?”
堂下的光头大汉冲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入你娘的贼,你阿公是宁德坊的李四。”
牛僧孺眼神阴冷,手指在惊堂木上滑过。
“真是一条好汉。”牛僧孺左肘顶在书案上,右手把玩着惊堂木:“让他吃下去,不要弄脏了本官的大堂。”
牛僧孺一声令下,自然有两个胖大衙役恶狠狠地从两边夹住那光头犯人将他的头摁下去,贴着地面摩擦,将他刚吐出来的血痰混着地面上的尘土又在那混混脸上抹了一层。
“本官最后问你一句,可是白玉京中的奸民金面枭让你在街上散发妖书的?”
“呸,”那光头混混又是一口血痰喷到地面上:“入你娘的狗官,你阿公是宁德坊的李四,你找你阿公问你阿嬷的忌辰么?”
牛僧孺笑着看着眼前的泼皮表演。
“你觉得这就是义气?”牛僧孺摇了摇头。“不读书就是不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