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董小双侧目看向水榭一旁,但林延潮手按在扶栏上,与几名士子侃侃而谈。
董小双不由走进了几步旁听起来,但觉得这年轻人虽没有平日交游那些才子俊俏,能说一番漂亮话哄自己开心,但相较之下,此人说话又比那些才子,多了几分恳切,且锋芒内敛,没有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顿时董小双没来由的一阵心烦,心底不屑道:“寒鸦怎能成凤凰,我就看你府试如何?估计连童生也考不上呢,呵呵。”
四月二十六日凌晨。
府试。
林延潮一手举着高脚灯笼,一手提着长耳考篮,向府试的考场走去。
学宫的方向已是人声鼎沸。
轿子,马车,驴车拥堵在考场街道前面。
考生们也是一并提着考篮,大着嗓门说话,在人群中挤进考场。
前面有人在喊:“许先生的禀保弟子到了吗?到灯笼这来。”
还有人喊着道:“平山书院的来这边。到我看得见的地方。”
还有人道:“古田县的弟子有没有,来我这里。”
还有衙役在喊:“送到这就可以了,不相干的人,都给我回去!”
“让考生先行!谁敢再挤!”
过了衙役这一关,林延潮方才好了一些,但往地上一瞧,但见不少考生都是光着脚,原来方才一路挤来,不少人的鞋都被踩掉了。
林延潮又行了几十步,前面一名衙役拦住了他喝道:“你怎么不懂规矩,没有与人一起来吗?到时候按一县一县的入场懂了吗?你是哪个县的?”
“侯官县的?去哪边候着,离你们入场还早着呢。”
林延潮又补了一句道:“可我是县试时提坐堂号的。”
那衙役言语一下子客气了道:“是如此啊,府尊有命,提坐堂号单独等候,公子请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