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笑道:“恩师身体一贯康健,请宽心。”
“那就好,我身在闽地为官,离京师有万里之遥,不能如年兄这般在恩师面前聆听教诲,实在遗憾,唯有备一些土贡,倒是还请年兄上京时转赠给恩师。”
卢知县这么说,是要通过自己抱申时行大腿了,还隐约透露出想要迁为京官的意思。
万历八年取中的三百多进士,除了几十个在京为官的,其余全都外放为官。申时行能将他们名字记全了就很不错了,不要说将人对上号。
故而卢知县也知求申时行将自己升调不容易。尽管二人是师生关系,但毕竟面没见个几次,话没说上几句。二人地位太悬殊,申时行办与不办,在模棱两可之间,不是靠师生关系就一定给开了绿灯的。
故而卢知县求林延潮,也是官场上请托拉关系的常用套路。
他转托林延潮,在他与申时行关系中找一个中人。这中人关系要恰处于二人之间,两边都能说得上话,且都颇有交情的。
他求林延潮一是因为他是会元和状元,是申时行亲点的得意门生,这是众所周知的。二来林延潮与他乃同年,身份相近,又有利害关系,比较好开口。换句话说,林延潮很难拒绝自己。
就这不知比大伯和大娘高明多了,若大伯真要在林延潮这谋个一官半职,不是觉得自己是林延潮大伯,就一定能行,最好要先说动林高著或者三叔,让林高著和三叔先帮衬几句,有点把握了,最后自己再上门找林延潮。
直接找林延潮,被拒绝了,以后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对卢知县的请托,林延潮只是笑了笑,口头上做个顺水人情又有什么不行。
即便林延潮肯如此,卢知县已是很感激了连连道:“多谢年兄了,到时还请年兄在恩师面前再替我美言几句。”
“一定一定。”林延潮也不着急,卢知县是通过自己来探申时行口风,这远远比他直接向申时行恳求胜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