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延潮半答允下来。
大伯哪里知其中那么大诀窍,在旁看得云里雾里的,不知所然。
卢知县看了一眼大伯,对林延潮道:“世伯在我这任下多年了,眼下户房司吏年岁大了,正要致仕,林典吏在户房操办多年,精明能干,到时能助我一臂之力,暂署一房就好了。”
大伯心底激动,这卢知县是旧事重提,让自己升任司吏,虽是林延潮拒绝他出仕为官,但吏员中能从典吏迁至司吏,可谓是实权在握,城中多少人从此以后就要求着他办事了,那是多风光,多有面子的事。
大伯看了林延潮一眼,然后低下头来掩饰心底的热切,心底一直盼着林延潮能够答允下来。
但见林延潮这时开口了:“多谢父母官抬爱,不过我大伯年事已高,且有隐疾,总司一房怕不能担之,倒是令父母官失望了。”
大伯听了犹如当头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之前他要林延潮保举他为官,林延潮不肯,而眼下卢知县赏识他‘精明能干’,要提拔他为户房司吏,却给林延潮一句话给拒绝了。
这。
大伯心中顿时茫然了,他是仁厚之人,对林延潮却没有什么怨怼,只是心底反复想着,我今年不过四十岁出头,为何延潮说我年事已高。而且我身体一直很好,为何延潮未说了隐疾。
我要不要起身解释一下?说我自己足以胜任。
不过卢知县见他抛出户房司吏打动不了林延潮,也是没有太意外。要说动林延潮,二人还要继续‘加深关系’才行,身为地方官有的是办法,所以也不急于一时。相反一上来就和盘托出,那真的是有点交浅言深了。
二人聊了一阵后,卢知县就告辞了,不过约了下一次来拜会的时间,林延潮也是答允。
而大伯呢,此刻脑子是乱成一团,这时就听林延潮道:“大伯,你不会怪我没向卢知县保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