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灼心死死盯着他道:“你不好意思我就好意思了?”
徐妙笔“哼”一声扫兴的坐下来自言自语道:“反正都是白吃白喝,又没吃你的。”
严灼心深吸一口气搂着他道:“老徐,我可告诉你,今年要是我再钓不到金娃娃,明年的这顿你就免了吧。”他一边说一边走到雅间门口冲着外面道:“小二,再给我拿壶酒。”
人在江湖,性命早就不是自己的,望江楼的酒能多混一顿是一顿,谁还在乎明年能不能再来。小公子的要求,望江楼当然有求必应,一个伙计推开门送酒进来,严灼心拿着酒壶走到桌子面前,徐妙笔大喜道:“多谢严兄”说完并站起来抢。
严灼心一躲,徐妙笔气嘟嘟的坐下。严灼心为他满上一杯,又为自己满上一杯道:“徐妙笔,你都这把年纪了,不是我做朋友的看不起你,像你现在这样下去,你就不怕死后连个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
二人对饮一杯,徐妙笔哈哈苦笑一声拱手道:“人总有一死,好在徐某有严兄这个朋友,严兄重情重义,要是徐某死在严兄前面,拜托严兄找个没人的地把徐某埋了,严兄要是有空,每年给我送壶酒,徐某就感激不尽了。”
人活在世上有几个值得相交的朋友是多值得高兴的事,恐怕这个世上,真正把徐妙笔当朋友的也只有严灼心一个人。徐妙笔是爱贪点小便宜不假,可他光明磊落,从不因为自己落魄的处境不择手段。在别人眼里,或许他是得过且过的不思进取,只有严灼心知道,他恪守自己的原则,不为富贵折腰,不因窘迫失落。他也曾有过辉煌,却为人正直成为世间的一个异类,朋友渐渐对他疏远,最后就剩下他一个人。严灼心不明白为什么为人公正也会成为世上的异类?人人生来不就该如此吗?活在这世上已经不易,徐妙笔应该被人尊重,至少严灼心觉得有他这个朋友是幸运的。
他将酒壶给徐妙笔道:“少喝点,大白天你真想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不成?”徐妙笔满足了愿望,哈哈大笑一声。
这时候,一个伙计推门闯入拱手道:“严公子,楼下来了许多江湖中人,占着望江楼不走,肖掌柜请严公子看在朱老板的面子上出去见见他们。”
白吃白喝别人的,没有理由不帮别人办事。徐妙笔凑上来问道:“严兄,你真不知道洛河图的下落?”严灼心盯着他,难道他也打洛河图的主意不成?
楼下坐满江湖各门各派的人,望江楼生意红火,这些人不敢得罪有钱的朱越,人人面前点了一桌子酒菜,却光坐着一动不动,这种场景实在不常见。严灼心和徐妙笔从楼上下来,众人的目光全移到二人身上,这些人凶神恶煞个个如狼似虎,徐妙笔战战兢兢,恨不得找个门缝钻进去。
严灼心走到客栈中间一笑道:“各位要是都这么客气,岂不辜负望江楼厨子的一番好意。”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怀抱一只木匣子走到严灼心面前哈哈一声道:“小公子,这是一株血珊瑚,请公子笑纳。”他一边说一边打开木匣,确实是一株难得一见的血珊瑚。
另一个高大的汉子打开木匣走到面前,木匣里是一支白玉如意,他笑答:“这支白玉如意价值千金,愿意赠予公子。”
有一个青衣汉子站起来哈哈一声道:“各位手中的宝物与在下这件宝物相比,实在不值一提。”众人朝他望去,他从怀里拿出一张金卷在众人面前展开道:“这是楼兰古国藏宝的金卷。”他转头对严灼心道:“在下也愿意赠予公子。”
严灼心左右打量着众人道:“各位还有什么宝物不如都拿出来看看吧!”
身边一个三十来岁的秃头站起来道:“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严灼心最讲义气,我们是多年的朋友了,朋友的忙你不会不帮吧?”
那秃头身边的剑客也站起来抱手笑道:“朋友的忙小公子当然会帮,要不然大家来找他干什么。”
众人哈哈大笑一声,严灼心也笑了一声然后道:“血珊瑚和白玉如意价值不菲,想必无极剑派和雷火门为了把弄到手,一定花了大价钱,楼兰古国藏宝的金卷更不用说,金卷本身就是一件宝物,当年汉中马帮为了得到这张金卷死了不少人,不过这三件宝物毕竟有价,比起矛隼燕十七、金钱豹云鬼和我的关系就一文不值。”三个带着宝物来的人面面相嘘,严灼心又道:“敢问燕兄、云兄,朋友的忙在下要是不帮会怎么样?”
秃头就是燕十七,江湖外号矛隼,他在祁连山下称雄,拳脚上的功夫十分了得;使剑的汉子便是金钱豹云鬼,此人剑法如鬼,因此得名,二人都是严灼心要好的朋友。
听了严灼心的话,燕十七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朋友的忙严兄不帮倒也无妨,大不了咋们以后不做朋友就是了。”
为一副洛河图,朋友转眼就会变成敌人,果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叫人心酸呀!就在这时,十余个衣着统一的带剑汉子闯入一字排开,其中一人喝道“洛盟主到”。众人顺着客栈门外望去,洛树云闯进来,洛诗禾与宋青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武林盟主洛树云在场的人谁不知道,众人的目光纷纷都被洛诗禾吸引,像她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天下罕有,与她见上一面也是一种幸运。
严灼心也不列外,从洛诗禾进门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洛诗禾,要是在这样的景色面前还不为所动的人,那才奇怪。洛树云见他的呆呆的望着洛诗禾,转头与自己的爱女对视一眼,回头拱手道:“听闻天玄阁阁主驾临长安,洛某特意前来拜会,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再好的景致总有叫人不满意的地方,严灼心与洛英山庄素来没有来往,洛树云此时带着洛诗禾前来拜会,洛树云心里打什么主意严灼心一猜并知道。他回过神来哈哈大笑一声道:“洛盟主果真一定也不客气,你都已经来了,难不成还能赶你走不成?”出言如此不逊,叫在场众人大开眼界。洛树云倒不觉得什么,洛诗禾与宋青却心情不悦,要不是有求于人,只怕她们早就火了。严灼心停了停问道:“莫非洛盟主也是为一品肖掌柜做的鲤鱼刺身而来?那真不巧,洛盟主你只怕要改年再来了。”
洛树云道:“小公子性格直率果真名不虚传,洛某并有话直说,实不相瞒,洛某有意与阁下交个朋友,不知小公子意下如何?”
严灼心道:“洛盟主的面子自然要给的,要不然我岂不是和天下英雄为敌,不过我的规矩洛盟主你应该有所耳闻,就算我们是朋友,你请我办事,我一样要收银子。”他凑到洛树云面前道:“洛盟主,我可不会因为咋们是朋友少拿你一分钱。”说完轻轻一笑。
洛树云也跟着一笑摆手道:“严公子,咋们借一步说话。”说完走在前面引路。
洛树云来的真是时候,要不然与这些江湖中人免不了纠缠一番,严灼心一笑合上折扇跟走上搂去。洛英山庄弟子守住楼梯不让任何人上楼,楼下的江湖中人议论纷纷,可谁都不敢得罪洛英山庄,只好在楼下干等着。在洛树云面前徐妙笔是说不上一句话的,他乘江湖中人的目光都在洛树云与严灼心身上,偷偷摸出望江楼,他这个聪明人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原来洛树云早就在楼上备下一桌酒席,来到席间,洛树云一摆手道:“公子请坐。”
严灼心“哎”叹息一声道:“洛盟主你真客气,在下刚吃过午饭你又来这一出。”他无奈的做到桌子面前。
洛树云哈哈一声道:“诗禾,给严公子倒酒。”洛诗禾欠身点头,对严灼心温柔的一笑给他满上一杯酒。不得不说洛诗禾是个很会利用自己美貌的女人,就算她倒的这杯酒里有毒,为了博她一笑,严灼心一样会喝。洛树云举杯道:“严公子,洛某敬你一杯。”
一杯酒刚饮下,洛诗禾又给他满上一杯,洛诗禾端起酒杯道:“家父常与我提起公子之名,只是一直未能如愿与公子相见,这杯酒公子一定要喝。”
严灼心被她搞得晕头转向道:“洛姑娘的大名更是如雷贯耳。”
洛诗禾笑道:“既然如此,那公子就更应该多喝几杯。”她举杯将酒饮下。
洛诗禾到底是大家闺秀,从在洛英山庄长大,受环境熏陶,她有耍不完的手段应付各种场合,在她面前,严灼心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小孩,被她牵着鼻子走。谁让小公子见到美人就走不动道呢,洛诗禾就是一剂毒药,任何男人在她面前只怕毫无招架之地。严灼心本来不想喝酒,奈何洛诗禾手段高明,被她连哄带骗,一不小心七八杯酒并下肚了。
洛诗禾笑道:“公子果然好酒量,不如再喝一杯。”说着往严灼心酒杯里倒酒。
无事献殷勤,严灼心忽然醒悟道:“洛大小姐摆的莫非是鸿门宴吧?”
他这么快就反应过来,洛诗禾似乎没有料到,转头看洛树云一眼又笑道:“就算这是鸿门宴,不知公子想做雄才大略的刘邦还是决胜千里的张良?”
严灼心回答:“在下既做不刘邦也做不张良,不过我倒觉得姑娘像舞剑的项庄。”言下之意无非说她是个跳梁小丑,喜欢在人前卖弄。洛诗禾怒不可言,但比起对洛河图的渴望,她还能保持冷静。严灼心站起来徘徊两步道:“洛盟主来找我,无非和楼下那些人一样都想知道洛河图的下落,恕我直言,洛盟主与洛河图两次近在咫尺,两次失之交臂,世上的东西,不是你的,不管你再怎么处心积虑终究不是你的,洛盟主只怕永远都别想得到洛河图。”
这话洛诗禾十分不爱听,冷了他一眼问道:“世上有谁不想得到洛河图?”
严灼心哈哈一声道:“那只能说明洛大小姐孤陋寡闻。”
洛诗禾也冷笑一声,她目光中充满鄙视道:“严灼心,你不愿告诉别人洛河图的下落,难道不是想独占洛河图吗?”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严灼心走到她身后停下道:“世人对洛河图趋之若鹜,别人越想得到的东西,在我这里并一文不值。”
他话里有话,无非是故意说给洛诗禾听的。岂料洛诗禾道:“空口无凭,你以为你说什么别人都会信吗?”
严灼心道:“难道一张洛河图还能比性命更重要吗?”不过,与她解释多半无用,严灼心走开了。他走到窗前道:“二十年前洛盟主为了得到洛河图对泰仁山庄大开杀戒,虽然你坐上梦寐以求武陵盟主之位,可天下武林当中有多少人对此口服心不服?洛盟主不但没有得到洛河图,反而背负一个不仁不义之名,这就罢了,连洛盟主三岁的儿子也因此命丧仇家之手,洛夫人怪洛盟主无情与洛盟主决裂落发出家,洛英山庄这二十年来每况日下,细心算一算,只怕洛盟主失去的要比得到的多百倍。”
往事重提,洛树云怒不可言喝道:“洛河图本来就该是我的。”
严灼心看了他一眼,将他惹怒没什么好处,于是道:“洛盟主何必动气,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东西天生就该是谁的。”他朝门口走去道:“实不相瞒,洛河图的下落我也不知道,洛盟主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正要出门离开,洛树云站起来道:“严公子请留步。”严灼心止住脚步,洛树云向宋青使了个颜色,宋青双手奉上一张银票。洛树云道:“这是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只要你能替洛某找到洛河图的下落,洛英山庄还有厚礼相报。”
严灼心斜眼一看道:“洛盟主,你这就没意思了,世上的人谁不喜欢钱,你这不是叫我为难吗?”
洛树云道:“有什么好为难的?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公子直管收着并是。”
严灼心转身走回来道:“洛盟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样算一算,知道的人还不多吗?”他指着洛诗禾与宋青道:“何况还有洛大小姐和洛盟主你这位爱徒,我以后还要在江湖上混呢,洛盟主不至于连条活路也不给吧?”以洛树云和洛诗禾的性格,对今天的严灼心算是一忍再忍。严灼心又道:“不过有件事洛盟主你一定有兴趣。”洛树云父女及宋青都看着他,严灼心接着道:“二十年前那场血战,泰仁山庄一夜之间不复存在,程不归身负重伤不知下落,人人都以为他与洛河图一起葬身火海,就连我也以为他死了,直到三年前的一桩婚事”
洛树云打断他道:“婚事”
严灼心道:“三年前大鹏王蓝日的妹妹出嫁,这桩婚事在漠北被奉为佳话,大鹏王在漠北独霸一方,他的妹妹蓝月被称为漠北第一美女,传闻她的武功不在大鹏王之下,这桩婚事自然引起天玄阁的注意,后来我听说大鹏王这个妹夫名叫程少度,是漠北采石城城主程偃的儿子。”严灼心看了洛树云一眼道:“想必程少度这个名字洛盟主并不陌生,当年程不归的儿子就叫程少度,如果洛盟主的儿子还活着,程少度应该比他大两岁,洛盟主与程不归曾是生死兄弟,你们有过约定,等你们的儿子长大后,就让他们结为兄弟,不幸的是洛盟主的儿子早年夭折,为争夺洛河图洛盟主又不顾兄弟之情对泰仁山庄痛下杀手,从此洛英山庄与泰仁山庄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不过这些往事不提也罢,让我好奇的是三年前娶大鹏王妹妹的那个程少度当时二十二岁,如果程不归的儿子还活着,他同样二十二岁,恰的是采石城建于大约十八年前,城主程偃来自中原,这就不能不让人怀疑,难道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直到那时我开始怀疑程不归并没有死,而是远走西域隐姓埋名,但我不明白的是,程不归隐姓埋名,为什么他的儿子却没有该名字呢?”
洛诗禾“哼”一声道:“西域与中原相隔千里,天下叫程少度的人也不止一人,有人好奇怪的。”
严灼心道:“洛大小姐果然聪明,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天下叫程少度的人不止一个,西域与中原相隔千里,如果程不归躲到西域去,谁又知道他从前是什么人呢?从那时起,天玄阁重新核实了当年泰仁山庄那场血战,当年死在大火中的一共三百二十一人,不过据天玄阁所知,当夜连同程不归夫人刚刚降生的孩子在内,泰仁山庄一共应该有三百二十四个人才对,失踪的正好是一个成年人和两个孩子,这三个人去哪了呢?”严灼心一笑道:“当夜大火烧得十分凶猛,人人都以为这三个人在大火中化为灰烬,这种解释没有人会怀疑,一个人被烧成木炭可以理解,可他们身上的物件总不至于也能被大火烧得烟消云散吧?这又怎么解释?”他停了停道:“或许只有一种解释,这三个人根本没有死,于是天玄阁开始追查程偃的身份,我发现这个人的身份十分神秘,大约十八年前他带着大批财宝到达西域,与他同行的除了两个孩子以外还有十几个亲信,当时的采石城不过是一个荒凉的小镇,程偃用随身携带的财宝重建小镇,他励精图治,十八年过去,小镇成为西域路上最繁华的城堡。”严灼心走到洛诗禾身边道:“不过另一个问题来了,西域有那么多部落,为争夺财富,部落之间往往相互残杀,为什么采石城却能在西域风沙中生存下来?除了与大鹏王关系非同一般外,听闻程偃随身的亲信武功十分了得,这就是采石城越来越繁华的原因。”严灼心从袖子中摸出一张纸递过去道:“洛盟主,这个人你不会不认识吧?”
纸上画着一个人的肖像,从画上看,那人商人打扮,四五十岁的模样,洛树云一眼并认出那人,吃惊的道:“程不归”他这一说,洛诗禾也走过来。
严灼心道:“这个人行踪诡秘,天玄阁追了他三年,直到三个月前才得到他的画像,不知道能不能替洛盟主解开心中疑惑。”要说程不归不报当年灭门之仇,没人会相信。洛树云和洛诗禾正愁着,严灼心一窜破窗跳出去,同时道:“洛盟主,告辞了。”
洛树云三人追过去,窗子还在摇摇晃晃,却不见严灼心的踪影。宋青急着道:“师傅,这小子跑了。”
洛树云回头望着洛诗禾,洛诗禾一笑道:“依计行事,他自然会主动来找我们。”洛树云点点头。
今日见识了世上有那么多伪君子,真恨不得瞎了眼。为了得到洛河图,江湖中的名门正派不惜重金收买,多年的朋友用情义要挟,武林盟主居然明目张胆的利用自己女儿使起美人计。世上的人真的疯了,有人打着名门正派的名号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朋友成为利益交换的工具,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更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眼睛瞎了心不瞎又能怎么样?有这么多伪君子就有更多对世事麻木不仁之辈,真正的公理正义其实掌握在少数敢于挑战这个世道的人手里,然而,这些人的声音总被另外一些人掩盖,要不然怎么说一颗老鼠屎搅坏一锅汤呢?好在老天还给留了个徐妙笔这样的朋友,可朋友眼下又跑哪去了?
严灼心挥舞着赤羽扇走在大街上,徐妙笔不知从那跑出来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洛盟主找你干什么?”
严灼心边走边道:“能怎么样?鸿门宴加美人计,真叫惊心动魄。”
徐妙笔跟在身边哈哈大笑道:“严兄的艳福果然不浅。”
严灼心看了他一眼道:“你真以为那个洛大小姐是什么等闲之辈,她的手段比起她老子可一定不差。”
徐妙笔道:“有其父必有其女嘛!”他忍了忍又问道:“严兄,你当真不知道洛河图的下落?”
严灼心停下脚步盯着他,看得徐妙笔浑身不舒服,躲开他的目光。过了一会,严灼心喝道:“徐妙笔,你想多活几年最好少打洛河图的主意。”徐妙笔“哎”一声不知该如何作答,严灼心叹道:“咋们就此别过吧。”
徐妙笔问:“严兄你去哪?”
严灼心凑到他耳旁道:“当然是去春花楼。”
徐妙笔来劲了,阴阳怪气“哼”道:“见色忘义,严兄真够朋友的。”
严灼心看出他的心思,上下打量他一眼,用折扇顶着他胸口问道:“徐妙笔,你这身体还行吗?”说完哈哈大笑一声离开。徐妙笔呆呆站在原地气不打一处来,愣了一会回过神刚想要骂人,再抬头一看,人都不见了,他上哪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