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杨家马场,杨关山房间房门紧闭,里面亮着灯,两条人影印在窗户纸上。那神秘人站在杨关山前问道:“严灼心已经离开长安你知道吗?”
杨关山停在那人身后道:“我听说了。”他反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那人不动声色道:“以静制动,在洛河图没有出现之前什么都不要做。”
杨关山皱起眉头的道:“可严灼心已经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我担心留着他迟早会是个麻烦,何不尽早除掉他不留后患?”说到这,杨关山一惊问道:“你说他不会认出你来吧?”
那人呵呵一声笑道:“天玄阁无孔不入,以前是我太大意,不过,他迟早会知道我是谁。”他斜眼看了杨关山一眼道:“杨场主,你的那些旧事免不了也会被他查个底朝天,莫非你怕了不成?”
说起往事,杨关山恨得咬牙切齿,他咬紧牙关狠狠道:“二十年,整整二十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承受折磨,只要能得到洛河图,我什么都无所谓。”
那人兴起转身大喝道:“杨场主真是痛快人。”他停了停安慰道:“你放心,只要严灼心拿到洛河图,我就会杀了他,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保证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杨关山问道:“这么说你也要去河西?”
那人哈哈大笑一声道:“咋们一番精心谋划,很快就要到见分晓的时候,难道你愿意这时候出什么差错?”
杨关山当然不愿意此刻出什么意外,他走上前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那人道:“杨场主你要是愿意,不如也到关外走一趟。”
杨关山一脸为难道:“这种时候去关外,我担心会惹人怀疑。”
听了这话,那人冷冷道:“杨场主,你以为你的举动还不够引人注目吗?”杨关山一愣不答,那人道:“该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我要提醒你,你最好不要坏了我的事,否则的话,后果你应该知道。”此言无疑是在警告杨关山,杨关山心中一凉,眼前这个人的手段他是知道的,眼下就算他想退出也无余地,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那人大袖一挥熄灭蜡烛,推开门一跃从屋顶落下去。小鲤鱼此刻正好从院子中经过,见月亮下一条人影在眼前消失,她不禁好奇的追去想看个明白,岂料再也没有那人的踪影。这一切发生就是一瞬间的事,小鲤鱼脑海中浮现刚才见到的情景,也许是她眼花看错了。这时,杨少诚来找她,小鲤鱼一高兴就把刚才看到的事都忘给了。
清晨太阳刚升起,李香书并到客厅向洛树云辞行。洛树云闻之十分不舍道:“李公子,难道洛某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要是那样,洛某向你赔罪,洛某还有很多事情要向公子讨教。”
李香书客气的拱手道:“那倒不是,承蒙洛盟主照顾,晚辈这几日在贵庄住得很好,只是晚辈有些紧要的事情要去办,还请洛盟主赎罪。”
洛树云“唉”一声道:“既然李公子执意要走,洛某就不强留,不知公子此去意欲何为?”
李香书一笑道:“不瞒洛盟主,晚辈打算去趟河西。”
洛树云一听,心中顿时起疑追问道:“李公子去河西干嘛?”
李香书丝毫不避讳道:“洛河图是在河西丢失的,晚辈想去查个清楚,为武林尽份力。”
洛树云点点头拱手道:“公子侠义心肠洛某佩服,洛某愿公子一路顺风。”
李香书拱手道:“多谢洛盟主,晚辈告辞。”说完转身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李香书刚走,洛诗禾与乔木从门外走进来,洛诗禾问道:“爹,你真的相信李香书说的话?”
洛树云冷笑一声道:“爹从不相信世上有什么正人君子。”
话刚出口,梁肖月走进来拱手道:“师傅,杨场主有事求见。”
洛树云与洛诗禾相互看一眼,她们的眼神中透露出许多耐人寻味的东西。洛树云一挥手道:“快有请。”
不一会,杨关山急匆匆进来边走边道:“妹夫,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洛诗禾接上话道:“舅舅,你先坐,有话不妨慢慢说。”
杨关山坐下的同时道:“我有批紧俏的货要运到关外去,买家催得很紧,我不得不亲自去一趟,可最近河西道上不太平,杨家马场又不能没有人留下照顾,思来想去只好来求妹夫帮忙。”
洛树云父女又相互看一眼,洛树云道:“不知洛道英山庄能帮上什么忙?”
杨关山道:“这次运的都是贵重货物,我担心半道上有什么闪失那就麻烦打了,所以想请妹夫的三位高徒帮忙押一趟车。”杨关山一摆手又道:“不过你放心,这笔酬劳我会分好不少给洛英山庄。”
洛树云呵呵笑道:“你我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他停了停问道:“不知商队何时出发?”
杨关山道:“明日一早就出发。”
洛树云点点头道:“那好,我这就安排,让他们明日到杨家马场听候吩咐。”
杨关山大喜拱手道:“既然如此,我在这先谢过妹夫。”说完站起来匆忙道:“商队还有事件没忙完,我先走,三位高徒的事就拜托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洛诗禾走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转头对洛树云道:“爹,你说舅舅他想干嘛?”
这样的问题洛树云同样想问,他想了半天道:“乔木,你去把肖月他们三个喊来。”
乔木拱手道:“是庄主。”
乔木刚要走,洛诗禾喝道:“等等”乔木停下脚步,洛诗禾来到洛树云身边道:“爹,我看这件事让大师兄二师兄去就办好,爹身边不能没有人,让三师兄留在庄中随时听爹调遣。”
洛树云一想点点头道:“你说的对。”他一看乔木道:“乔木,让肖月和道安来就可以。”
不一会,梁肖月与陈道安走进来一同拱手道:“徒儿拜见师傅。”
洛树云道:“免礼吧!”他走到二人身边道:“杨场主有批货要亲自送到关外去,你们二人随他走一趟,务必保证这批货物的安全,事成之后这笔报酬都给你们。”
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劫杨家马场的货,这笔银子不是白拿的吗?梁肖月窃喜,后二人拱手道:“是师傅。”
洛树云一挥手道:“你们下去早做准备,杨场主明日就走。”
二人拱手退出去,洛诗禾忽然道:“二师兄你等等。”梁肖月爱财如命,有钱拿管那么多干嘛?他欢喜着退下去。陈道安转头走回客厅中,洛诗禾话中有话的问道:“二师兄,爹对你怎么样?”
陈道安拱手道:“师傅对我恩重如山。”
洛诗禾一笑道:“二师兄,你为人一项忠厚,这次爹让你跟着舅舅去关外,你可知道为什么?”
陈道安道:“师傅让弟子做什么弟子就做什么,弟子不敢随意揣摩师傅的用意。”
如此表忠心,洛树云与洛诗禾听起来都很满意,洛诗禾道:“二师兄,舅舅这批货价值连城,一路上你要小心谨慎,不能出任何差错,此外,舅舅他老了,关外路途艰险,他的一举一动你都要留意,他要是想做什么出格的事,你一定要多劝劝他,千万不能让他有闪失。”这话听起来是关心杨关山,又处处让人感觉有股子怪味。洛诗禾停了停又道:“上次洛河图在你和大师兄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让洛英山庄很被动,这次你和大师兄一路上要多留意洛河图的消息,希望你们能将功补过。”
多年来陈道安还是第一次被洛树云如此看重,大喜过望拱手道:“徒儿一定不让师傅失望。”说完退下。
一切安排妥当,洛诗禾转头对洛树云道:“爹,你觉得这样是否恰当?”
洛树云哈哈大笑道:“谁说女子不如男?诗禾真不愧是女中豪杰。”
洛诗禾一笑拱手道:“听说严灼心已经去了河西,江湖上请他帮忙找洛河图下落的大有人在,我担心他会耍什么花样,所以女儿想亲自赶去盯着他,爹意下如何?”
洛树云焦心的道:“不是爹不想让你去,江湖险恶,爹担心你有什么差池,要是那样的话”
不等他说完,洛诗禾打断他的话道:“李香书不是要去河西吗?女儿跟着他爹大可放心,此外女儿还想带乔木一起去,路上好有个伴。”
一边旁听的乔木听闻,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洛树云还是脸色严肃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要加倍小心。”
洛诗禾道:“女儿知道。”她说着凑到洛树云耳边压低音量道:“爹,女儿走后你要加倍小心,铁枪会、黄河帮都不是泛泛之辈,洛英山庄迟早要和他们有个了断,洛河图要是有什么消息女儿随时飞鸽传书告诉爹爹,如果严灼心敢耍什么花样,你就把辛捷楚和那个小鲤鱼抓起来,有这两个女人在手里,严灼心投鼠忌器,就不敢不听咋们的话。”
隔日正午,杨家马场门外聚集上百号人,一个庞大的商队整装完毕就要出发。事情还是出乎杨关山的预料,洛树云派梁肖月与陈道安来押车,以借口将宋青留在洛英山庄,此举颇意味深长。梁肖月早在的掌握当中,可陈道安水米不进着实让人头疼。杨关山并不傻,他知道洛树云派陈道安来就是为了让陈道安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好在关外路途崎岖,半道上出个什么意外也是常有的事,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杨少诚和小鲤鱼跟在杨关山身后追出来,杨少诚担忧道:“爹,关外路途遥远,还是我替你去吧。”
杨关山转头对他笑道:“买家只认我,你去有什么用?你留下照顾杨家马场,我走以后马场全靠你。”杨少诚无言以对,再回头,杨关山已经跨上马背一挥手,商队缓缓向西北走去。
兔王谷的天气变得阴晴不定,几天之间,气温骤然降低,乌云笼罩在山谷上方,一场大雨正在酝酿中。经过兔王精心治疗,居士易和雅娜身上的毒彻底清除,只要再修养几天二人的身体就能恢复。
那天以后,十二生肖帮分崩离兮再也没有来兔王谷找麻烦,兔王谷出奇的清静。遗憾的是,马王再也没有到兔王谷来,让兔王有些不自在。当陪伴成为一种依赖,到了一定的年龄,女人总希望身边有个男人,不用那个男人有多英俊,只要他肯不离不弃,兔王突然感觉有个人常围着自己转是件幸福的事。可马王偷了严少度的马,虽然她已经将那匹马还给严少度,但马王并不知道,再者说来,就算马王知道,他也未必敢到兔王谷来。
一场大雨将兔王的心打得七零八落,大雨过后,通向兔王谷的崎岖道路上出现两个人影,马王终于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渴望来了。当然,他担心居士易等人还没走,特意拉上鼠王壮胆。见到兔王时,马王心中甚是欢喜,兔王何尝不是?但嘴硬着道:“我说老马、耗子,你们两个就不怕撞上居士易他要了你们的小命?”
居士易是心怀坦荡的大侠,大不了在他面前装装孙子就能蒙混过关,鼠王怕的是严少度,他眼神漂浮不定,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问道:“兔子,居士易和那个姓严的还没走吗?”
说来巧了,鼠王问这话的时候严少度正好从门前路过,听到鼠王的声音并停下脚步悄悄探头往屋里看去,果然是鼠王,严少度不禁一笑,这两天她都快憋死了,鼠王的到来正好能让她解解闷。严少度大大方方的走进去道:“耗子,听说你找我?”
鼠王在她身上没少吃苦头,见到她就像见到活阎王,连忙躲到兔王身后指着严少度结结巴巴道:“你我告诉你,你别过来”
严少度追上去道:“过来又怎么样?你还能吃了我?”鼠王大吓,早知道严少度等人还没走,他跑这来干什么?此时真是追悔莫及。马王偷了严少度的马,这时候撞上头越来越低,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严少度围着他细细打量一番道:“偷了本公子你马,你还敢到这来,找死呀?”她故意大声喊。
马王吓得浑身发抖,鼠王却不老实的探出头来道:“什么公子,明明是小姐。”
身份被拆穿,严少度又将目光移到鼠王身上,鼠王围着兔王转,严少度跟着鼠王走,如此转了两个圈,鼠王大喝一声,一伸手老鼠爪子向严少度袭去。严少度眼急手快,伸手擒住他的手腕“哼”一声道:“你这只耗子怎么这么不老实?看我不把你的老鼠抓子打折了。”
他一用力,鼠王疼得“呀呀”直叫道:“别别别,我错了还不成?公子饶命”
严少度顺手一推,鼠王满地打滚,严少度开心的笑道:“你这只耗子挺有趣的,你那么有自知之明,我就放你一马。”严少度走到马王身边道:“马王呀马王,你真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连我的马你都敢偷。”
当日,龙王见到那匹白马被吓得屁滚尿流,这说明严少度的身份绝不会那么简单。马王是来看兔王的,谁曾想会遇上严少度,他只能认栽拱手道:“好汉做事好汉当,我是爱马之人,姑娘的马是我偷的,可谁让姑娘你那匹马是万里挑一的好马呢?”
偷别人的东西怪别人的东西好,严少度呵呵一声道:“这么说,还是我的不对。”严少度狠狠冲他翻个白眼大声骂道:“是不是还要我和你道歉呀?”
马王吓得连连后退道:“姑娘息怒,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严少度喝道:“什么姑娘?叫公子,公子。”
马王忙拱手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公子”
见此情形,兔王忙为马王说好话,她笑着道:“公子,你的马我不是还给你了吗?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成不成?你饶他一次,他再也不敢了。”
严少度开口还没开口,鼠王一脸不快,嘟嘟喃喃道:“偷你匹马你就不乐意,那你和居士易还杀了我们十二生肖帮好几个兄弟又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