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绯烟骂道:“哪都有这么根搅屎棍子,真是讨厌。”方才她青木灵觉突受过量刺激,猝不及防,神志颇为之影响,情绪大变,方才这段时间孟津渡见微知著,察觉不对,已帮她调和过来。血绯烟愤怒之意稍去,又被紫鳞告知自己刚才凶巴巴择人欲噬的模样,心里暗暗发慌,怕吓了戴和正,此刻见他回来,又温温柔柔地解释道:“我方才那是心窍被迷了,我平时绝没那么凶。”戴和正心道:“你平时哪不凶了?哪天不是怒冲冲的模样。你要是不说我刚才还不觉得,这叫不打自招。”不过总算见她肯说好话,牵过她的手捏了捏,以示肯定。
孟津渡又道:“冥河水最是污秽不过,这里的灵气都被污浊一空,数年难返,当真可恨。”又道:“嗯,这定是他们探路标记的手段,却也太阴损了。”
紫鳞已明其意,道:“不错,冥河水侵蚀这招虽然阴毒,却是立竿见影,修为高强之人,可凭冥河水独有的气息指引来回。有这条线索在,咱们是顺藤摸瓜还是守株待兔?”
戴和正想到黑袍人的恐怖修为,叹道“咱们既是逮不了兔,也摸不了瓜,不过咱们也学学他,做个搅屎棍,他干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咱们就躲在一边趁机捣乱,教他什么做不成。”
血绯烟笑道:“不错,有我三分精髓,就这么办。”
四人闻言皆笑,道:“好主意。”
当下血绯烟又凝神静气,顺着感应,带着三人往被冥河水污染的方向而去。四人看到一处处草地林野被冥河水祸害荼毒,触目惊心,心里暗骂黑袍人不择手段。
越走越深入药神谷,戴和正和紫鳞已能感到天地间的威压厚重,稍觉真气运转窒滞,反而血绯烟似乎不受影响,越发如鱼得水,大有畅快之意。愈往里走,孟津渡也愈加惊异,越觉得血绯烟良才美质难得,便越苦恼,心想这么个机灵可爱的女娃娃,怎么就是个魔族。
四人又到一处冥河水为祸之地,孟津渡循例手画符印,脚踩玄步,又似蹈舞吟唱,不道不巫,这回却见到效果,对三人道:“他们刚走不久,在这待得有一段时间,这些草木还残留他们的气息。”他有意现了这么一手,却看到血绯烟兴趣缺缺,不奇不问,亏得老皮老脸,没叫人瞧出尴尬。
紫鳞却是识货,道:“孟长老手段不赖,他们在此休息,看来下一两站应该就是他们的目的所在了。”
戴和正道:“方才听着似乎黑袍人援手助力不少,想来其对手也没那么容易对付,咱们在这附近歇一阵子,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咱们再见机行事,总得教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血绯烟笑道:“咱们好几次坏了他的好事,他命中该被咱们克住了,那是不用怕的,这次也不例外。”众人闻言一想,还真是如此,不由得忧虑怯战之心稍去。
四人坐下不久,忽听见天地灵气微微震动,紫鳞和戴和正与黑袍人交手数次,一下便认出来,惊道:“果然是他。”紫鳞道:“这老贼当真了得,那日在雷泽看来咱们是大占地利之便,咦,另外一人也如此厉害,似乎与之一时难分伯仲。”
孟津渡凝神细细分辨,好一会才犹疑道:“难道是一只旱魃?药神谷里又怎么会有旱魃?”
血绯烟奇道:“旱魃那不是邪魔僵尸吗?”她与戴和正说的惯了,邪魔妖魔张口就来,浑不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魔族,丝毫未觉得哪里不妥。
紫鳞也道:“是啊,近千年也未听说有旱魃出世,能与黑袍人打出这样的动静,化犼也不远了,又怎么会一直籍籍无名,世俗不知?”
打斗引起的震动愈来愈烈,便是血绯烟也能清晰感受到那股炎炎旱热之意,又带有怨秽之气,正是传说中旱魃独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