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情已逝

这句话是陈莱说的,她是个聪明人,早已经看出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把孙玉民从姐姐身边抢走的那个人。在她的意识里,如果没有这个女人的存在,姐姐就肯定不会年纪轻轻就这样逝去,与其说害死姐姐的是王金平和申追,倒不如说元凶是她。抱着这样的想法,陈莱的语气自然不会友善。

“哦。”

陆曼的脑袋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完全就没在意是谁说的这话,也没在意说这话的人语气中的敌视。

“她是生下女儿后才去的,孩子叫初九。”

孙玉民的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把陆曼给劈醒。

孩子,对,孩子。自己和他回不到过去的原因,就是孩子,哪怕刚刚自己差点又陷入到曾经的甜蜜中,都像是有个人在对自己呐喊,你们已经不可能了,他已经不属于你,你也再不是他的小曼。

想到这一点,陆曼的双眼开始矇眬,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思绪也回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

自己奉命来北平重新筹建地下堂,经过大半年的辛勤工作,总算是不辱使命,和阮云西等同志一起,整个组织又运行起来,甚至是比以前更加流畅,连着漂亮的完成了始几个组织交下来的任务。

特别是年前,锄掉了一个罪恶累累,双手沾满同志鲜血的叛徒,为此得到了上级的夸奖,l部长亲自发来了嘉奖电文。

难得的好心情,又碰上了大好的日子,年夜饭时,大家都多喝了几杯。一起相聚的同志们都相继散去,只剩下了阮云西和她。一起工作了许久,两个人都很了解对方,所以都没有什么戒备,仍然继续喝着酒。带着几分醉意,陆曼突然间想起了孙玉民,想起了那个脸上有条刀疤的男人,想起了俩人曾经的那些甜蜜回忆。可是这一切都已经只能成为泡影,他已经远在天国,自己只能和他天人相隔。陆曼又饮尽了杯中的酒后,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掉落下来。

阮云西心疼不已,拿出手帕细心的替她拭去泪水。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麻痹了她的意识,又或许是深深地思念让她产生了幻觉,模糊中陆曼看见了孙玉民正怜惜地帮自己擦拭泪水。她像是怕会再次失去这个人一样,双手紧紧的握住了那只帮自己擦拭泪水的手,口中叫道:“你不要离开我。”

可偏偏那只手死命地想挣扎开,也听到有个声音在叫:“陆曼,你不能这样,不可以这样。”

“你就那么想离我而去吗?”陆曼的这句话说的非常可怜,任何人听了都会狠不下心,包括这只被她抓住手的主人。

“你为什么要抛下我?”陆曼的眼睛里全都是孙玉民的轮廓,她把整个自己都投入了他的怀抱。在感觉到那个怀抱想把她推出去时,陆曼没有再说任何话,脑子里也没有别的想法,惦起脚尖,一道红唇热烈地盖上了那张厚实的嘴唇上,起先有的是拒绝,可在她契而不舍的攻势下,终于得到了热烈的回应。

满城吵闹的鞭炮声把陆曼吵醒时,她还是头痛欲裂,口干舌躁,挣扎着想起来找杯水喝,可一触手竟然碰到一个火热的躯体,这一下把她的魂都给吓出来,扭头看去,只见自己的那个搭档阮云西满脸幸福地正熟睡着。

她紧跟着往自己身上摸去,除了自己的肉体,连件贴身的内衣都没有,发生了什么,这如果还不清楚,那她就是自欺欺人了。

怎么会这样?倒底发生了什么?

陆曼的眼泪刷就流了下来,她没有去探寻原因,轻轻下了床,四处寻找自己的衣物,很快,放在床边上椅子上叠得整齐的衣服映入了她的眼睑,所有的衣物都叠得很整齐,一件件按里外顺序摆得很端正,包括她的贴身内衣。本来在流着眼泪满心气愤的陆曼,在看到这体贴细致的一幕后,内心居然会有些莫名的感动。

穿好衣服后,陆曼再次望了一眼还在酣睡的阮云西,心中默默说道:就当这是一个梦吧。

几天之后,陆曼就向上级申请调动,很快就去了河北省委工作,虽然离北平很近,可总算是不用面对阮云西,她也着实不知道如何面对阮云西,他对自己越好,自己就更加不知道如何面对。

接到l部长电报的前几天,陆曼终于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不对劲,成天昏昏欲睡,还时不时地干呕。学医出身的她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特别是例假并没有如期而至后,她就更加能确定这不愿相信的事实。

以前和孙玉民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除了工作外几乎都腻在一起,那时是异常的渴望想怀上他的孩子,可是那么长的时间,都未让她如愿以偿。可是这次,只是个意外,可就是这个意外,却让她有了另一个意外。

本打算这次来知会他一声,要结束这个意外,可是没想到又碰到了另一个意外,真是天意作弄人啊。

当眼睛里的泪水被孙玉民轻轻拭去时,陆曼终于爆发了,她歇斯底里地喊道:“为什么你还要出现,为什么你偏偏要在我绝望的时候,再把我推下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