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菡坐在重锦身后,她喜欢重锦这样漂亮的姐姐,心里又还惦记着重锦的胭脂,自然是要与重锦是统一战线的,便也帮着说:“萱姐姐,这出戏我看的不是很明白,萱姐姐就讲一讲吧。”
“我……”重萱支支吾吾了一会,好容易才捡了一句记得清的,囫囵答了。只是她这一句与重锦那一句相比,意境上就差得多了,两人的高下优劣立见分晓。
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作孽不可活。
台上一出戏,台下也是戏,重家两个姑娘你来我往,沈、邵两家的姑娘们也看得兴致勃勃。到重萱吞吞吐吐羞红了脸时,大家都安安静静的,到底都是大户人家的贵女,只是这样的安静更让重萱羞臊。
姜氏见自己的女儿出了丑,心里如万蚁啃噬般难受,只是有这么多外人在场,她又不好说什么,重萱不敢看她,她连瞪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坐在姜氏身边的沈二夫人见了,劝她再吃了一口茶,又拿了戏单子让她点,她尴尬地笑了笑,“丫头们淘气。”
重敏坐在重锦的身边,刚才一直紧张她答不上来,小手一直无意识地捏着重锦的裙子,手心里都出汗了,直到现在才肯放松了。
重贞兀自安静地看着戏。她并不关心重锦与重萱如何暗暗较劲,只还想着刚才的戏文,最欣赏的不是重锦那一句,而是一句“胸藏星斗,笔阵扫千军,若遇桃花浪暖,定还我际会风云”。
吃了满嘴鳖的重萱心有不甘,满脑子都是重锦慢悠悠说出“谁是百年人”的样子。忿忿地看完了戏,到了戏子们下台时,她才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重锦贪财。
戏子们唱完了戏,惯例是要接受打赏的。重萱拉着那旦角到了重锦面前,说:“你唱的真好,我姐姐方才还说最喜欢你唱的了。对吗,锦姐姐?”
重锦不知重萱打了什么主意,也带着笑意望着那旦角,说:“正是的。今日还得要感谢沈家夫人们的邀请,要不也看不到这样的好戏。我见你年纪轻轻的,姿势把式却熟练得很,定是平日勤加练习了。这般的勤快我倒是该向你好好学习的。你叫什么?”
不等花旦答话,重萱便抢着道:“你看,我就说了姐姐喜欢你,定会好好打赏你的。”一张脸自然地分了两层,皮笑肉不笑的。
此时,重锦才反应过来重萱的心思,便唤了秋思来,准备多拿些钱打赏。与此同时,重萱也喊来自己的丫头,抢在重锦前面取了一小块银子,塞到了正旦的手里,重锦打量那银子不轻,足有二两!
那正旦惊得连连推拒,重萱却笑吟吟道:“今日唱了这许多场,你也辛苦了,只管拿着就是。我这点算什么,姐姐比我还要大方呢。”
重锦身旁的秋思看傻了眼,登时就慌了神,刚伸进钱袋中的手又缩了回来,为难地看向重锦。
自从重锦吩咐降低赏钱,她身上就没带过银子,今日出门她也没多想,只随身带了半吊铜钱,想是半吊钱也足够赏了。可按重萱那样一说,重锦势必要给的比二两多才是,钱显然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