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教父14

快穿之我的黑历史 4947 字 9个月前

周昀的话戛然而止。

再然后是“噔噔噔”的高跟鞋声和推重物的声音,应该是周昀把门边的装饰物给撞倒,现在正在把东西推回原位。

等把东西推回去了,她继续敲门,边哭边说:“哥,你开门,我快死了,我快死了啊哥,哥你忍心看着我死吗,哥……”

确定此时的周昀是第二人格,江衍抬了抬下颚,示意他要起来。

许笙见了,不甘不愿地松手,把他睡衣整理好,确定让人看不出什么,才翻了个身,从他身上下来。

江衍摸了摸脖子,想起上回光是一个牙印,就惹得周昀发疯,这回要是被她看到吻痕,指不定又要怎么闹。于是把卧室里的大灯按灭,开了壁灯,又通过终端把外面走廊上的大灯给关掉,同样只开了光线昏黄的壁灯,这才去开门。

他刚开锁,还没转动把手,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打开,穿着红色旗袍的周昀像一枚炮弹一样冲进他怀里。

跟在周昀身边的女佣们低下头,齐齐往后退了退,和听到动静出来的周端一同喊了声周爷。

江衍颔首,转而看向怀中的周昀。

“哥,我好难受,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她委屈地哽咽着,满脸泪水,浑身发抖,哭得可怜极了,脖子和攥着他衣服的手上却有根根青筋凸显出来,显然她正压制着什么,“哥,你带我去看医生,我才十八岁,我这么年轻,我不想死。”

江衍没有回答,仔细看了看她。

通过对微表情等一系列的观察,确定她不是真的身体不舒服,而是在压制着怒气,他双手钳制住她的手臂,让许笙给她注射镇静剂。

不料现在的许笙药效发作,力气有些控制不住,怕自己一个没注意伤了周昀,只好交给周端。

周端接了注射器,干脆利落地给周昀进行注射。

颤抖着的周昀渐渐平静下来。

然而这平静只有短短的几秒钟。

不等镇静剂注射完毕,她剧烈地挣扎起来,惊得周端手一抖,针尖险些断掉。

江衍眉一皱,双手加大力气,让她再挣扎不动。

周端继续注射。

周昀没法动,又被强行镇定,刚刚还哭得可怜兮兮的脸瞬间变得狰狞,声音也是陡的变得尖利,望向许笙的目光里满是厌恶和仇恨:“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人,我要杀了他,我要他死!”

没人理她。

她又说:“这个人,这个男人,哥你怎么能和他在一起,我嫂子怎么办,你把我嫂子当成什么,你居然让这个男人上你的床,你让我嫂子怎么办?!”

还是没人说话。

只江衍想,原来他和许笙之间真的太暧昧了,连她都看出来了。

镇静剂注射完毕。

周端收手,江衍也松了力道,没了力气的周昀一下子瘫软在地。

她没了力气,抬不动手臂,够不到江衍的衣角,只好够他的裤腿。她手指死死地攥着那点衣料,仰头看了看许笙,又看向江衍,厌恶地说:“哥,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你才和嫂子结婚几天啊,你就背着她出轨,还是和一个男人……你根本不配做周家人!”

本就不敢出声的佣人们当即更加不敢出声。

周端和许笙也噤声。

江衍没有蹲下,就那样站着看周昀。

以一种她从没见过的神态,高高在上的,垂头看着她。

“清醒点吧,周昀。”他淡淡地道,“你嫂子死了十年了,你没必要一直拿她当挡箭牌。”

周昀一愣,刚要说话,就听他继续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嫂子死在你前头,是因为她被注射了双份的毒品。”说到这里,他弯下腰,声音又轻又淡,“你嫂子为什么会被注射双份的毒品?难道不是因为你答应和他们合作,还同意让他们轮.奸你嫂子,他们才放你一马,然后你就让人把你的那份毒品给了你嫂子,眼睁睁看着你嫂子死在你面前,你一滴眼泪都没掉……周昀,你在我面前做戏这么多年,不就是怕我查到这个?”

说完,直起身,示意周端去把一份有关当年魏静舒出事的调查文件拿来。

周端领命去了。

周昀则愣愣地瘫坐在地,表情呆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完了。

她想,完了,十年了,真的完了。

等周端拿来文件,江衍捡重要的念了几句,听得周昀面色发白,嘴唇都被牙齿咬破。

“调查显示,你所说的在给你嫂子注射毒品时,那个被你嫂子给杀死的人,其实是你杀的。”江衍表情异常平静,“你捅了他十二刀,刀刀致命,然后把指纹擦掉,把刀塞你嫂子手里,跟我们说人是你嫂子杀的。你以为十二刀,那个人该死了,可是很遗憾,他命大,活下来了。”

作为当时唯一没能逃脱的和绑架案有关的凶手,周舶顶着压力,没把人交给警方,而是花了大价钱把人救醒,从人口中听了一出和周昀说的完全不同的真相。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周舶明知自己的妹妹背叛了自己和妻子,又装疯卖傻地混淆人视线,让所有人都以为她真的是受害者,他却还是选择引而不发,于暗中悄悄布置,直到如今,整整十年,终于要收手了。

他太孤单了。

孤单到,即便和魏静舒没有太过深厚的感情,他也要为她报仇,让害过她的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只因当年魏静舒给予过他一份温暖,那温暖让他终生都无法忘怀。

江衍轻轻叹息一声,手一松,文件掉到周昀面前。

周昀僵硬片刻,伸手捡起文件,一页页地看。

每看一页,她面色就惨白一分。等看到最后,她双眼含泪,却不敢让眼泪掉下来。她手指不自觉地慢慢攥紧,把那些纸张攥皱,好像这样做,当年她的所作所为就不会被人发现,她永远还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周昀,她永远还是那个能让人疼惜的周昀。

她永远还是那个,让周舶把她当眼珠子爱护的周昀。

“你……你早就知道……”

她抬头看向江衍,目光里带着哀求和一丝希冀:“你早就知道,为什么现在才说,为什么……”

为什么十年前不说?

为什么十年前不告诉魏家人?

为什么十年前保住了她,把她养到现在?

“你可是我周舶的妹妹。”江衍俯身,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动作温柔又爱怜,却让周昀感到如同行走在悬崖上,动辄就是粉身碎骨,浑身控制不住地抖个不停,“你是我妹妹,我怎么能送你去死呢。”

听了这话,她弯下去的脊背稍稍抬起,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他又说:“你担惊受怕十年,装疯十年,周昀,其实我一直没有和你说,看你演戏,我看得很高兴。相信你嫂子在天之灵,也会看得很高兴。”

周昀身体瞬间软了下去。

江衍收回手,淡淡道:“我本来不想这么早揭穿的,是你演过头了。我和谁在一起,男人还是女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乖乖当我的妹妹,乖乖装疯,这不是很好?”

结果偏要表现出对兄长的占有欲,阻挠兄长的感情,一个劲儿地强调十年前的事,把人对她最后的一点怜悯消磨掉,然后撕烂伪装,说破事实的真相。

这又是何必呢?

“周端,”江衍吩咐道,“把她送去疗养院吧,我不想再看到她了。”

周端应是。

他让佣人去喊两个保镖来,弯腰架起瘫软的周昀,往楼下走去。

然后不出所料,周昀又开始挣扎起来。

可她还是没有力气,即便对周端又捶又打,也跟挠痒痒似的,没能让他的脚步停留一秒。她只好继续哭,哭得满脸眼泪鼻涕,狼狈极了:“哥,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哥,别把我送去疗养院,我没病,我也没疯,我都是装的,哥,求你了哥,哥我不会再犯错了,哥……”

江衍单手扶着三楼栏杆,另只手拿着才点燃的烟斗,淡漠地望着她。

离得太远,光线又暗,周昀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只能再接再励地哭:“哥,我求你了,我有罪,我会给嫂子赎罪,我求求你,别送我去疗养院,我真的会疯的,哥……”

“哥,我是你妹妹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哥,让周端放我下来,我不想离开你,哥……”

“哥,我求求你了……”

“哥……”

周昀的哭声渐渐远去。

烟气缭绕而上,很快又散去。

那些陈年旧事,好的,坏的,美妙的,悲伤的,仿佛都在此刻尽数化为烟气中的一员,不用风吹,它们自己就能消散,从此再也不用回顾那些破碎的往事和故人,只要拨开这片烟雾,抬眼就能见到光。

光在明处,照亮暗处的他。

他向往光,并且也渴求光。

如今有光带着温暖而来,他不能拒绝,也无法拒绝。

光影模糊间,站在背光处的江衍磕了磕烟斗,转手递给一个佣人,看了眼快要坚持不住的许笙:“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了卧室。

佣人们默不作声地把地上的文件注射器等收拾干净,沾了周昀眼泪的地板也拖了两遍,这才分别去休息,期间没一个人敢说话的。

整个周家,一片寂静。

不过那被反锁的卧室里,成功送走周昀的两人没能寂静下去。

再度被压到床上的江衍没有抗拒,也没有顺从,只看着身上的人,问道:“怎么就中了药了?美人计?”

许笙眼睛已经红了,在沸腾,他连说话都是在崩着劲儿的:“什么美人计……女人在我眼中都是一个样儿,周舶,我心里只有你,你是知道的。”

江衍说:“连敬语都不用了?”

“好,教父,”许笙咬了咬牙,手指时而用力时而放松,他整个人快要受不住了,“我心里只有您一个,再来百八十个美人计,对我都不顶用。”

情话说到这里,再多的句子也都能直接脱口而出:“您在我心里就是唯一,我喜欢您这么多年,我做梦都想着能和您在一起……教父,我真的、真的要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