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知府也认为这个所谓的读书人,八成是个无赖。但又觉得这无赖招惹不起,因为万一这家伙与西阳王府的吴二沾亲带故,他可就惨了。他与天下所有非王党官员一样,都似乎站在一个悬崖顶上,只要王党人一岀手,他们就有可能跌进万丈深渊!鉴于此,田知府有点违心地说道:
“老朱,你当众羞辱胡先生,确实有悖孔孟礼教,你赔偿胡先生衣损合理合法。至于胡先生是否摸石狮子头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这方面的法律法规。为此本官判你赔偿朱公子纹银二百两。”
老朱傻眼了,一边磕头一边大喊“冤枉”。
田知府暗叹了口气,说道:“老朱你冤不冤枉跟胡公子说去,脚上的泡是你自己走出来的,我救不了你。”
老朱忙转身冲呼延泽嘣蹦嘣磕三个响头,而声泪俱下:“胡公子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一条瞎了眼的狗一般见识。我上有八十岁的老祖母,下有嗷嗷待哺之婴儿,赔你二百两银子,全家就得扎脖梗。胡公子你权当我是个屁,你就放了我吧!”
呼延泽冷笑着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大人,只是个无赖骗子。”
“你不是无赖骗子,你就是我爹我亲爹!”
老朱说着又给呼延泽磕头。呼延泽憋着笑,厉声说道:
“看在你八十岁老祖母的份上先放你一马,如果以后你再狗仗人势欺侮百姓我绝饶不了你!”
“不敢了不敢了,谢谢胡公子!”
见老朱那狼狈相,在衙门口买呆的老百姓都开心的笑了。原来老朱虽算不上坏蛋恶霸,但也时常跟老百姓耍横犯浑。田知府又觉得眼前这位虽不像正宗读书人,也不像无赖骗子!
岀了府衙,呼延泽心里亮快许多,于是打算回致远镖局。转念又想起在镖局受到的冷落,晴朗的心又阴暗起来。即尔骂自己,若桐首先是你的老相好,你怎么能这么斤斤计较……
他一边胡思乱想-边无胡乱地向前走,最后竟不知身在何方了?
“卖花儿,新鲜的花儿……”
-阵既陌生又熟悉的少女叫喊声,让呼延泽的心为之一动,但又意识到那声音不是出自可怜的小珍之囗。他仍然低着头向前走着。
“公子买束花儿吧,东郎杨家养的,娇美迷人!”
呼延泽憋着笑,小声对俏丽的“卖花姑娘”说道:“我要买穿云山上的那朵花儿!”
“那花儿早卖给一个臭流氓了!”
呼延泽差点儿笑出声,再看“卖花”的若桐已在二十几步开外,他加快脚步想追上若桐。却有一大汉牵着一匹高头大马走了过来,那大汉不由分说将呼延泽推上马,然后牵着马大摇大摆向前走去。
“哎你怎么回亊?”呼延泽问道。
大汉指了指前面的若桐,又拍了拍自已的胸脯。呼延泽明白,大汉是接他回镖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