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泽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什么地方,抬头看见一家客店的门开着,有几个早起赶路的客人正从店中走出。他乘机进了客店要了一间房住下。他没有回镖局,是因为不忍心看到若桐那悲伤的样子。躺到床上,那场夜幕下的大搏杀又一幕幕闪现在他的眼前。
折腾了好一阵子他认为,正如他意料的那样,若桐她们的对手,实力不是一般的雄厚。那些人左臂扎着白手巾,可他竟数不清其参战人数。其原因不外乎,那伙人是按照战场形势而随机调整参加人数的多寡。而从整体形势看,那伙人足以让若桐她们大有伤亡,但那伙人除了对静惠下狠手外,再没致其他人之重伤害,而好像与若桐她们闹着玩似的。那么那伙人提着脑袋跟对手“闹着玩”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呼延泽忽然想起他小时候看到的一件亊。那天他家的大花猫捉到一只老鼠,大花猫没有一下子置老鼠于死地,而是捉了放放了捉,足足玩了大半天。由此呼延泽觉得穿云派的对手,有点猫玩老鼠的意思。面对势力强大的穿云派,谁堪称那只不一般的猫呢?这个问题让呼延泽-激灵,想起与董秀分手前董秀对他说的一件事。
卫老九的“高参”开始不久就认定,是穿云派干掉玄天妖道,卫老九却固执地认为凶手非帝党莫属,理由是穿云派沒有那个胆量与实力。得知玄天的弟子白相不明不白的死了后,卫老九这才意识到自己错了,他认为帝党不会搭理白相这样的小人物,但对穿云派来说白相却是个十恶不赦的叛徒,而叛徒的魁首玄天自然是穿云派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至此,呼延泽觉得穿云派的对手,很可能就是卫老九的御用特务机构东磨坊。穿云派除掉玄天与白相,就等于破了卫老九的“长生不老”之梦,卫老九不能不怀恨在心恨之入骨,而欲除之而后快。鉴于穿云派乃江湖上很有名望的正当门派,卫老九只好走“黒道”,令东磨坊于暗中消灭穿云派。如果那样的话,穿云派很可能将面临灭顶之灾,他认为。
然而呼延泽转念又觉得这些都是他的推测与判断,穿云派的对手究竟是何许人,至少现在还是个谜,首先对他来说。
早饭后呼延泽向致远镖局走去,老远看见镖局大门口青纱低垂白灯笼高挂,他知道镖局是在为静惠办丧事,他搞不明白若桐她们为什么要那么做?后来才知道是哑巴全鼓动的。
呼延泽叹了口气,进了一家绸缎庄买了一匹靑纱,又去了一家裱糊店买了白纸而写下一副挽联,让店家将挽联裱糊在青纱上。挽联的内容是:
上联:俊杰之首武略文韬艺德双馨天香国色
下联:慈爱至尊柔肠侠骨视孤如子玉净冰清
横批:是姑如母
呼延泽捧着青纱挽联进了镖局,便有笫一堂主王三太迎上前来。王三太令人接过青纱挽联,领引呼延泽来到静惠灵前,呼延泽跪下磕头后,接过王三太递过来的孝带系在腰间。王三太说若掌门她们都在议事厅。
呼延泽进了议事厅脚尚未站稳,若桐不知从哪钻出来,薅住呼延泽脖领子,瞪眼歪脖嘶哑地吼道:
“你,你明知道昨晚会岀事干嘛不拦住我干嘛不制止我?你,你怎么……”
呼延泽苦笑,把脸转到一旁。静娴上前拉过若桐,说道:
“花儿,别怪胡先生,该说的他都说了,只怪咱们自己糊塗,尤其我这个老不死”
“师姑,”若桐悲切说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惠师姑对我恩重如山,可我却害了她……”
“我苦命的花儿!”
静娴说着拉若桐入怀中,娘俩抱在一起失声痛哭。屋中其他人等皆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