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吴氏身子渐渐活泛,气色也好了不少。
如此,几个小辈便经常去福寿院请安,这日,几人正说着话。
白涟卿便看了眼白涟婳,笑说:“听说三妹前日里去了永宁侯府,天黑了才回?”
白涟婳淡淡道:“嗯,那日路上突然下了点雨,就耽搁了时辰。多谢二姐记挂了。”
孟氏一脸欣慰的样子,接话道:“看着你们姐妹这么要好的样子,我也是真高兴。老爷前几天还跟我说,希望家宅安宁,一家人和和睦睦的。”
这话吴氏爱听,她年纪大了,越发不喜欢折腾了,只希望晚年顺遂。
吴氏便又说:“亲家母今年也有七十了吧?”
白涟婳低眉顺眼:“回祖母,外祖母今年正好古稀之年,听说半个月后便是大寿。”
“哦?那可是大喜日子,”吴氏又转头对孟氏说,“到时候你要准备份大礼,和婳婳一起去祝寿。”
这是要两家重修旧好的意思了,只是孟氏这个继室要如何自处,吴氏是不会管的。
孟氏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应了个“是”。
吴氏不爱热闹,很快就散了,几人出来,白涟卿跟上白涟婳,走到了偏僻的小道上。
她见白涟婳不说话,便开口:“妹妹最近怎么了,好像与我生份了似的。莫不是有了永宁侯府的亲戚,便嫌弃起我这无依无靠的庶女了?”
白涟婳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白涟卿。
白涟卿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强笑道:“怎么了?你看着我做甚?”
白涟婳也不看她,语气萧然道:“姐姐总是说这般轻贱自己的话,却不知我听了也不知有多扎心。放眼整个府邸,怕就是我最无依无靠了,哪轮得到姐姐呢……”
白涟婳往日里最不喜露出软弱的一面来,她一直觉得女子也应该是坚毅不屈服的,况且她是白府的嫡女,下面还有两个妹妹,所以她在外不想丢了家门脸面,在内也要做好妹妹们的榜样。
从不轻易示弱的白涟婳突然如此,白涟卿便有些失策之感,只得安慰道:“妹妹怎么能这么说呢?父亲母亲不是一直都很关心你的么,祖母也是在意你的。”
白涟婳心中冷笑,往日里都是白涟卿扮演着弱小无助的角色,引得她的同情,便越发亲近白涟卿,被人骗了还不自知,她以前怎么就傻傻地信了呢。
“二姐就别安慰我了,父亲常年不管内宅的事,最多也不过是问两句功课罢了。母亲自然是待我好的,只是五妹妹也不爱与我亲近,母亲自然也不好对我好,惹得五妹妹不高兴。至于祖母,更是只疼惜姐姐你了吧……如此看来,我果然是最无依靠的人,活着也是惹人厌烦吧。”
“妹妹不、不是还有永宁侯太夫人吗?我看你外祖母肯定是真心喜欢你的,你看那日不是留你那么晚回来么?定是一刻也不想离开你的。”
白涟卿你果真是死性不改,先是在祖母面前提起她晚归的事,要不是她早就防备,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境况呢。现在还不忘追问她那日的细节,难道还想找她什么把柄不成?白涟婳真觉得以前自己是瞎了眼,白涟卿这般居心叵测之人,她从前怎么一丁点怀疑都没有呢?
“外祖母是对我还不错,但也只是因为我那早逝的母亲罢了,也不知以后会如何呢。”白涟婳沮丧道,“罢了,不说这些了,我回去想想送什么贺礼给外祖母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