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耸了耸眉,抚掌笑道:“让我来猜一猜,是不是茶叶?”
方采月嗤笑一声,讽刺道:“谁不知道是茶叶,你有本事,便猜猜陶罐内是哪种茶!”
君不见并不生气,伸手自苏泽手里接过陶罐,轻轻揭开盖子,一股香气飘了出来:“带了些雪后竹叶的清冽,细闻,又有梅花的清香……唔,似乎还有些松针的味道。这茶一定出自柳惊寒之手,名曰岁寒三友,这小子别的本事没有,制茶的本事倒是一流。”
苏泽笑道:“难怪柳师兄总是提起君师兄,说君师兄才是他的知己。”
苏泽将茶水煮好,给在座几人一一奉上。
“你们先暖暖身子,我去外面看看雪势大不大。”
苏泽出了门,屋内被火炉烘的暖洋洋的,几人都懒得再开口,各在窝在椅子上喝着茶。
半晌,等薛应直几人暖好身子,苏泽才回来,满身都是风雪。
“现在雪下的有点大,此刻上山怕是不太方便,不如在此歇息一晚,待明日早起雪停了,再上山不迟。”
薛应直道:“还是先上山吧,指不定明天雪会下的更大,倒时候更不方便。”
苏泽叹了一口气:“那诸位随我来吧。”
几人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陵阳宗建在陵阳山颠之上,山体陡峭难行,宗内弟子都熟练御剑之术,平日上山下山并不成问题。
步凌烟却是第一次来,抬头看了看高耸入云的山峰,不确定的问道:“这山这么陡,我们怎么上去?”
苏泽微微笑了笑,自腰间摸出一只竹哨,哨声响起,不远处的白鹤腾空飞起,朝几人飞了过来,苏泽摸了摸白鹤的头,转身朝几人道:“几位坐在白鹤背上,这便送你们上山。
薛应直自从记事,便开始修习御剑术轻身术,后来入了陵阳宗,也都是御剑来去,从未以此等方式上过山,倒也觉得有趣。
在苏泽的注视下,几人爬上鹤背,白鹤煽动翅膀,稳稳的飞了起来,迎着风雪直上云霄。
越往上飞,雪势愈发的大,几只白鹤带着众人冲过云层,眼前陡然一亮,再往上看,一座巍峨的道观耸立在高山之巅,阵阵古朴的钟声随风传来。
步凌烟忍不住惊叹:“真是气象磅礴宏伟万千啊。”
说话间,白鹤已经飞上了山崖,稳稳的停在了石台上,几人慢慢翻身而下。
旧雪未融,新雪又起,一踏上雪地,脚下便嘎吱嘎吱作响,树上的积雪被风一吹,簌簌往下落,山石皆白一望无垠,有着与世隔绝的寂静,更是显得高处的道观庄严肃穆。
几人抬头往高处望去,只见一条长长的石阶通往更高的地方,石阶两旁是雕栏玉砌的栏杆,石阶的尽头,正有人缓缓走下。
那人拾阶而下,穿一身蓝白相间的道袍,如墨般的青丝用一根白玉簪高高束起一个道髻,风吹过,宽大的衣袖四下翻飞起来。
他走的不急不缓,一直到走完全部台阶,众人才看见他的样貌,眉目如画俊朗无数,不笑时有几分淡淡的清冷疏离,一笑,立刻整个人都生动温和起来。
“君兄,一别几年,在下甚是想念。”
他开口一说话,立刻便给在场众人一种春风拂面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