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暗暗琢磨,现在朝的实权派,还真没人的势力,能绝对超过自己的。
至于亲密程度,莫说太平公主对自己的“兴趣”了。单说,自己刚刚帮了她这么一个大忙,她也应该先接待自己啊。
怀着满腹狐疑,崔耕和崔湜三兄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环佩叮当,太平公主才款步进了客厅。
见礼已毕,太平公主开门见山地道:“今天朝会的事,妾身已经听说了。没想到、二郎竟肯为了我与皇后为难,妾身真是深受感动呢。”
“呃,其实也没什么。”崔耕面色有些尴尬道:“我也是仗义执言而已。”
太平公主瞥了崔湜一眼,道:“能仗义执言已经相当不错了呢,有些人从本宫这拿了数不尽的好处,事到临头,却是不肯仗义执言呢。”
崔湜面色有些尴尬,道:“我那两下子,公主您又不是不知道。即便站出来,也是白白牺牲,反挫了咱们这边的锐气。这种情况下,也只有大哥出马,才能力挽狂澜。”
“哼,你还有理了不成?”
太平公主深悉人心,点了崔湜一下后,转移话题,道:“今日这关算是暂时过了。但是,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不知二郎何以教我?”
崔耕苦笑道:“咱们还能拿陛下和皇后怎么样?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太平公主正色道:“倒不是说拿陛下和皇后怎么样,而是……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我想把宗楚客拉下来。”
现在的宗楚客,除了没跟韦后床之外,跟之前的武三思差不多。在对付相王和太平公主一事,更是起到了急先锋的作用。太平公主把他拿下,既能出气,也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崔耕道:“那公主准备怎么对付宗楚客呢?”
“我准备弹劾他受贿。”
噗!
崔耕一时没忍住,把刚喝的茶汤喷了出来。
他连连咳嗽道:“受贿?这事儿能搬倒宗楚客?”
那暗含的意思是——您眼前的崔湜都受贿受得人尽皆知了,还安然无恙。你是哪儿来的信心,凭这个搬倒韦后的心腹宗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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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崔耕决定,自己不能禽兽不如。
理由也是现成的,如果李旦某日责怪起来,自己可以充满无辜之色的,来个“你懂的”的眼神。
李旦一琢磨,人家崔耕跟太平公主有那种关系,自己怎么啊?优先去太平公主家,简直太正常了,太可以理解了。
如果旁人问起来呢?崔耕更义正词严了:“什么?你说本官和太平公主的关系暧昧?你什么思想啊?简直太龌龊了。告诉你,本官官之所以这么做,不是为了太平公主,而是姨母官婉儿。现在,姨母住在太平公主的府邸里,寄人篱下。现在我得罪了太平公主,难道不怕她给我姨母穿小鞋?还是说……你觉得现在官婉儿不在宫里了,我不该认这门亲戚?”
瞧瞧,多么完美的解释啊!我简直太机智了。
崔耕心情不错,带着宋根海、封常清等几个伴当,和太平公主送信的小厮一起,来到太平公主府门前。
不过,他的好心情很快消失殆尽了,因为出来迎接他的,并非是太平公主,而是崔家三兄弟崔湜、崔涤和崔液。
倒不是吃这几个人的干醋,而是现在崔耕真不想和崔湜做过多接触。
首先一点,是崔湜的道德下限太低了。
现在崔湜托太平公主的门路,当了书侍郎,距离宰相只有一步之遥。
前些日子,李显下旨,令书侍郎崔湜、太常少卿郑愔、吏部侍郎岑羲主持铨选。
什么是铨选呢?是给科举、起复、举荐等途径得官的人,进行一次官帽子大批发。
这个位置可牛逼大了,足见李显对他们的宠信。
结果这三位也真对得起李显,大肆收受贿赂,把这场铨选弄得乌烟瘴气。
有个人气不过,在拜见三人的时候,在靴子带拴了一百个大钱。
郑愔怪啊,问这是为什么。那个人回答说,如今选官,没钱不行,我这是向三位表示,咱爷们儿有钱,给我选个好官儿做。
还有个人绕出官员的队伍独行,崔湜问他为什么。那人说:“我这是向三位表明我有力气,要不是朝廷制度不允许,我能背着米表演给三位看。”
崔湜笑道:“你这么大力气,应该到兵部去选武官啊,到吏部来干啥?”
那个人道:“不对吧,我听说崔侍郎选官,只要有力气背的动钱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