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故人求见。”
“故人?谁?”
“呃……”宋根海冲着苏玉容眨了眨眼睛。
崔耕马会意了,道:“玉容妹妹,本官有件要紧的私事要处理,这不陪你了,你去后宅找你姐姐玩儿吧。”
“我偏不!”苏玉容冷笑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你这个手下是帮你解围呢。真有什么故人,让我见见呗。都是亲戚,我还能害你不成?”
这倒是实话。
如果说之前,苏家还可能是李隆基送来的卧底的话,那李显赐婚之后,苏家已经算是崔耕一系的铁杆了。
苏家要背叛崔耕,无论从舆论还是实际利益,都要受到非常大的损失而无半分好处,傻子也知道怎么选。
崔耕无奈道:“根海,你把那故人带到这儿来吧,反正玉容妹妹也不是外人。”
“好吧。”
其实,崔耕也以为,宋根海是特意给自己解围的。现在,应该是将错错,随便找一个人应付一下。
没想到,宋根海把这个青衣小帽之人领进来之后,这人还真是自己的“故人”。而且,他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崔湜,是你?”
“正是小弟!大哥,您可得救救小弟啊!”崔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崔耕微微皱眉,道:“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儿?”
崔湜并不肯起身,道:“小弟我这次纯属是被他们打击报复了,大哥您可不能不管啊!”
然后,他将自己受的“委屈”慢慢道来。
当初崔耕秘密出京,宗楚客和唐休璟打了一个赌,赌约的内容是:崔耕能否建起三座受降城以及抵挡住突厥人的反攻。
现在尘埃落定,是宗楚客赢了。
唐休璟表乞骸骨,李显考量再三,撤去了他原来的一切职司,重新任命其为太子少师。
如今连太子都没有,太子少师是一个荣誉职位,只是显示朝廷没有对这个老臣太苛刻而已。
本来这也没什么,然而,紧接着,马屁精宰相杨再思生了一场重病,一命呜呼了。
在朝廷为杨再思治丧的时候,宰相豆卢钦望也暴病身亡。
这下可好,短短两个月内,朝廷损失了三名宰相。
原来大唐的宰相是崔耕、武三思、斗卢钦望、唐休璟、魏元忠、杨再思、宗楚客、韦巨源。
现在可好,只剩下韦巨源、崔耕和宗楚客了,急需补充新鲜血液。
李显下旨,命群臣们推荐两名大臣继任宰相。
名额是两名,最终被人们推出来的,却是有五个:崔湜、郑愔、韦温、赵彦昭、苏瑰。
韦温是韦后的亲叔伯哥哥,现在官居礼部尚书之职,无论从亲厚角度来讲,还是从官场的论资排辈来讲,都应为宰相,当仁不让地占了一个名额。
所以,实质崔湜、郑愔、赵彦昭、苏瑰争一个宰相之位。
有人弹劾郑愔曾经为二张的走狗,德行有亏,郑愔首先出局。
苏瑰为官清廉,倒是没什么把柄在外。但是,在韦后祭天一事,他态度暧昧,被韦后深深厌恶。最后,被韦后亲口否了。
紧接着,崔湜被人抓住了把柄。
他主持铨选时,有个人送了礼,却没有得到官职。于是乎,某日散朝后,那人抓着他不放,让他退钱。
崔湜说,我没收你的钱啊。
那人说,你是没收钱,但你的家人收钱了。
崔湜说,我的家人谁收钱了?你指出来。若是证据确凿的话,我打死他。
那人说,你可不能这么干,真打死了,你不得丁忧吗?
原来,收钱的是崔湜他爹崔挹。
崔湜无奈之下,退钱了事。
这事儿成为了一个笑谈,轰传整个长安城。
现在,监察御史李尚隐把那人找到了,弹劾崔湜受贿卖官。
崔湜受贿受的多了,都是拿钱办事儿,行贿者没人会站出来指证他。但这次不同,那行贿者没得到好处,毫不犹豫地做了污点证人。
最关键的是,这钱尽管是崔湜他爹收的,他还完全不能说出真相。要不然,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他的仕途全完了。
眼瞅着自己要被贬官出外,崔湜可是真急了,偷偷离开长安城,找崔耕来求救。
扑哧
苏玉容听完了,忍不住笑出声来,道:“你受贿都受的都众人皆知了,只是没受那个人的贿而已,这也算冤枉?”
崔湜见苏玉容在崔耕面前谈笑无忌,还以为她是崔耕新纳的小妾苏美容呢。
崔湜马眼前一亮,道:“嫂子!您是嫂子吧!您听我解释啊,这事儿绝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