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日常

这真是亲师父没有了!张昌宗木着脸,很实诚:“郑太太调的馅儿,弟子和的面。”

没办法,手劲大,郑太太说了,不用来和面简直浪费了他一身力气。张昌宗已经放弃反抗了,反正这母女俩儿说啥就是啥,他谁都得罪不起。

上官婉儿这才笑起来,喜滋滋的道:“那就不用担心了。每年就盼着母亲做的月饼,终于等到了。”

明明只剩下母女俩儿相依为命了,却还要分隔一方,明明月饼是甜的,张昌宗却吃出了苦味来。

上官婉儿看蠢徒弟低着头默默吃月饼,瞅他一眼,问道:“莫不是嫌弃一番你的手艺,心里还不高兴了?”

张昌宗无奈的抬头:“师父,您想什么呢?弟子我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吗?”

上官婉儿似笑非笑的道:“你不是,为师是。所以,乖徒儿,你的儒学跟谁学的啊?”

自从洗月宴上张昌宗一鸣惊人,婉儿师父就一直追问他儒学是跟谁学的,她自己的水平自己清楚,陈子昂的水平,约莫也心里有数,所以,问题来了,她那蠢徒弟的儒学造诣显然非同一般,那么,徒弟的儒学到底跟谁学的?

还能跟谁学的?

真实的原因自然不能告诉她,所以,张昌宗自然只能厚着面皮,自吹自擂:“就不能是弟子我天纵奇才?”

上官婉儿的反应是丢出桌上的玉镇纸。张昌宗眼疾手快的接过,顺便恶人先告状:“就命啊,有人想谋杀徒弟了!”

上官婉儿:“……”

这世间若是什么都要问清原由,什么都能说清楚,那也不会有那许多的未知了。

张昌宗的儒学造诣,不止上官婉儿问过,便是女皇也好奇过,只是,这厮绷得住,每次都不要脸的自吹天纵奇才,女皇还感叹过张昌宗天赋过人,时不时的还会拉着人探讨一下经史。

年少的张昌宗才子的逼格渐渐变成学士逼格,前途无量,稳如泰山。

过中秋节的时候,薛崇胤没回来。

张昌宗出征回来,知道薛崇胤出去游学后,是支持的。薛崇胤是个聪明的孩子,天分很高。五经六籍最难的便是《易经》,薛崇胤能把《易经》读出来,可以看出他的天资。

张昌宗奉母命去给公主府送中秋节礼的时候,见薛崇胤没回来,不禁问了一句:“阿胤不回来吗?”

太平公主道:“不回,前些时日写信回来,说是在荆楚,在入冬前要去蜀中,开春你与秀儿成亲前再回来,连元正也不回来了。”

张昌宗不无羡慕的道:“竟要去这么多地方?机会难得,趁着年轻多走走看看也好。”

太平公主扫他一眼,问道:“六郎也想去?”

张昌宗笑了笑,摇头:“不想。”

太平公主看他一眼,旋即明白了他的心思:“放心不下家里?”

张昌宗只是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太平公主注视他的眼神不禁柔和了许多,道:“你上面还有四个兄长呢,小孩子要活得像个小孩子。”

张昌宗笑着摇摇头,道:“多谢义母关心,只是,大孙子老儿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兄长们是兄长们,我是我,不同的。再者,我师父和我郑太太可只有我。”

还有义母也是,看似权势滔天,尊贵已极,但真正能用得上的,也就只有他和薛崇秀。而薛崇秀因为性别限制,有些事办起来没他方便。他牵挂太多,游学也好,游历也罢,那都是没牵挂的人做的事情。

陪着太平公主说了一会儿话,得到去见薛崇秀的允许,夏去秋来,薛崇秀换上了新的秋装,繁复华丽的花纹,素雅却不简单的颜色,穿在薛崇秀身上,颇有种人淡如菊的雅致。

就是这样美丽的颜色都没让忘记问她:“阿胤怎么了?我不在的时候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阿胤不回家是与我有关吗?”

薛崇秀顿了一下:“有人在你面前说什么吗?”

张昌宗摇摇头,认真道:“不用别人说,我自己会观察啊。连中秋也不回来,实在太过奇怪,出去游学的时机选得也不对,综合一下分析,约莫是与我有关的事情,是吧?”

薛崇秀淡淡一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你。说来,此事告知你也无妨,以你的胸襟,定能容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