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第一百二十章

时叙沉默片刻,忽然问道:“明天,你跟时希走,还是留下来?”

景渊没想到时叙会问这样的问题,便抬起头来看时叙,尽管景渊的眼睛下缘红了一圈,但他的声音依然笃定:“当然要走。”

时叙又问:“如果我保证你留下来,也不会被问责呢?”

“不是这个原因……”景渊摇摇头,适才爆炸的情绪貌似平静多了,“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真的坐视不理。”

“所以啊,”时叙轻笑道,“为什么要那样说自己呢?我认识的景渊少将,可是明明很聪明却依然愿意做别人眼中的蠢事情的人。他可以放弃辛辛苦苦得来的高级军官的头衔,还可以抛下爱人和孩子,这一切全是为了建立一个更好的世界,也给更多的人争取更好的生活呀。”

景渊的耳根不知怎么红了一些,他趴在时叙肩膀上嘟哝:“这听上去不太像夸奖……”

“你是不是最近太忙了?”时叙摸着景渊的头发,宠爱地亲吻景渊的眉心,“我熟悉的景渊从不是懦弱的人,这一点,你就不要自我怀疑了。更何况,倘若你真能没有丝毫不舍地离开我和小谨,那我们才要伤心了。”

时希柔声哄着景渊,单纯说“哄”也不恰当,大概应当使用“开导”来说明。景渊身在其中看不分明,但时叙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景渊与时希本就不是同一类人。

时希在时家长大,时怀清和顾珏多少有一些偏心,但终归不会对自己的孩子太过严苛。相较大多数雌虫而言,时希无疑是十分幸福的了,家庭富有不说,雄父与雌父也相爱,可以说是很难得了。正因如此,时希性格强势,时怀清和顾珏也没有特意培养时希对雄虫的服从意识,是以他素来对虫族种种不平等的现象愤愤不平。时叙记得,时希有一段时间很希望成为超级英雄式的人物。

景渊则不幸得多。遭受家暴的童年显然在景渊的心中留下了无法抹去的阴影,由于雄父的恶劣行为,也使得景渊没有感受过什么家庭的温暖。因此,景渊更为渴望一对一的家庭,这一点,时叙很早便发现了。儿时的经历,到底是令景渊缺乏安全感,这完全体现在景渊很多时候毫无道理的忧虑之中。很多东西,经年累月的,早已刻进了景渊的骨子里,他会踌躇徘徊、游移不定,全是因为在他心中的那架天平上,一边摆着家庭,一边摆着理想,就算他自己也分不出究竟哪一边更为重要。

时叙理解景渊的处境,他知道,所有的选择,对景渊来说,都如同等待攀越的高山。很不简单。

时叙的一番话成功地让景渊开心起来。景渊真切地感觉到这些天压在自己胸口的巨石被移开了,焦躁与烦闷统统一扫而空,简直称得上是浑身舒畅。

“睡吧,明天还得早起。”时叙抵着景渊的额头,跟景渊交换了一个晚安吻。

深夜很是宁静,景渊将房间的灯调暗了许多,他紧靠着时叙躺下来,那么大一张床两人却偏偏挤得不行。

“晚安。”景渊小声道。

不言而喻,景渊是极为珍惜此时此刻的,毕竟下一次与时叙相拥而眠,还不晓得要等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我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希望一周能更两章……

另外,明天晚上我再来捉虫,现在困到无法检查错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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