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告状

卫宁侯安祖睿果真没让沈遇失望,第二日早朝上就告了沈遇的状——宵禁期间出宫。大概安祖睿是实在找不到由头了,就这么点小事硬说成是恃宠生骄,要求严惩。

阿娆扶了扶发簪,沈遇说,她要是不按安祖睿的意思罚一罚自己,安祖睿还得接着找麻烦,索性就成全他好了。阿娆正要说话,却被勤国公抢了先:“陛下、公主,老臣有一事请您作主。”

朝堂议事向来是一事毕后再议其他,卫宁侯正说着沈遇的事情,勤国公另禀旁事是不合规矩的。卫宁侯以为他这是想把沈遇给绕过去,便说道:“国公爷,这会儿正说着您族孙沈子留的事情,您得稍候。”

卫宁侯刻意强调了勤国公和沈遇的关系,以为勤国公会有所避嫌,哪知勤国公却一脸忿然:“子留宵禁出宫是因他祖父病重,情有可原。卫宁侯为这区区小事不依不饶,却不想想自己做下过何等龌龊之事!”

勤国公这突如其来的指责令卫宁侯大惑不解,阿娆心底腾起不详,正襟危坐。

“国公爷何出此言?朝堂之上,不容儿戏!”卫宁侯一时想不起自己做过什么龌龊事,话说得义正言辞,其实心里早已发虚。

勤国公冷冷一哼,朝着阿娆说道:“公主,老臣的幼子沈真去年在太学入学试中落榜,无缘入读太学。老臣一直以为是劣子学艺不精,却不曾想,是有人从中作梗。”

百官面面相觑,勤国公家出了名多才俊,半年前沈真落榜的时候勤国公脸上好不光彩。反倒是卫宁侯家半吊子的安毓和得入太学,安家一连摆了三天的宴席,风光得很。

阿娆的额角已沁出了汗珠,这件事怎么会被勤国公知道了。

“卫宁侯以权谋私,将我儿从入学名单中剔除,如此行径,教老臣如何能忍!”勤国公气得青筋都露出来了,“请公主还我儿一个公道。”

安祖睿半句话不敢说,勤国公敢当着文武众臣的面告状必然是已掌握了真凭实据的。

阿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安祖睿,这老头是丝毫不打算为自己开脱了,这倒教她为难了。两边都是重臣,她谁也不能得罪。半晌,阿娆道:“勤国公稍安勿躁,事关重大,还需查有实据,此事就交由大理寺去办,若国公所言不虚,本宫定然秉公办理。”事情既已暴露,她自然不能包庇安祖睿,可怎么罚又是个问题。阿娆想着先把这早朝拖延过去,等沈遇进宫后和他商量了对策再说。

散朝之后,阿娆派人去请了沈遇和二公主苏婥。苏婥今日正好进宫来为她母妃贺寿,传话的内监在宫门口遇上了,就请她先到长霓宫走一趟。

苏婥得知勤国公告了卫宁侯的状甚为惊讶,细细思量了许久,道:“起先我真是想替你把事情扬出去的,可昨个就听说沈遇和卫宁侯家的婚事黄了,我也就没了这个念头,更没和旁人说起过。驸马更是早将这件事忘了,断不会是他泄露的。”

“我自然相信你和二驸马。”苏婥和驸马早已知晓此事,若要泄露何须等到现在,阿娆道,“我是想让你给二驸马带个话,让他暗中帮我查一查,是谁把事情泄露给勤国公的。”

苏婥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让他用心去查。”说罢想了想,又道:“若是太学那边露的风倒是好查,若是……”苏婥压低了声音:“你有没有告诉过沈遇?”毕竟沈遇和勤国公是亲戚。

“怎可能是他。”阿娆一口否定,沈遇怎么可能去破坏卫宁侯和勤国公的关系。

“好好好,不是他。”苏婥嗔道,“瞧你激动的,真是让那沈太傅迷昏了头。”

阿娆别过脸:“反正我相信他。”

正说着沈遇,素品就进来禀道:“公主,沈太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