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吃饭,风铃儿给大伙儿展示从集市上买的一副和田玉佩,吃过饭一群人呼啦啦离开,竟把玉佩忘在了桌上,直到傍晚才想起玉佩丢失,正出了馆驿要去那酒楼取,却见得一匹马到,马上下来的正是萧冉,萧冉把玉佩取出,说:“姑娘今日吃饭遗了这玉佩,待我出去寻找时姑娘已上马离开,在这镇中转到现在,不想果然遇到姑娘,还请姑娘保管好吧。”萧冉递出玉佩时有些不自然,风铃儿没注意到,而是顺手拿了过来。还了玉佩,萧冉就上马离开了,风铃儿却仍站在原地。初春的西北边地,沙尘打着一个又一个旋儿吹来,夕阳渐沉时眠风谷内也有了寒意。风如歌走来扯了扯妹妹铃儿的胳膊,说:“起风了,进去吧,这不比溽热的南疆,六七月还下雪呢,快进去。”
风铃儿却痴痴地说:“阿姐,我们百花宫当真招不得男弟子吗?”
如歌觉得妹妹有些好笑,都当了宫主,怎么还讲出这般呓语。她故意甩开风铃儿的胳膊,有些嗔怪,说:“百花宫不招男子为徒,是百年来都守着的规矩,你虽然是宫主,但你要违背祖训,我既是你姐姐,也是百花宫人,我不会让你胡来!”
风铃儿似乎没听姐姐说了什么,又往远处看了一眼,叹口气,便进门了。
却说萧冉出了镇子,迎面和吐谷邪打了个照面儿,吐谷邪怪笑道:“噫,这么快就干掉了百花宫主?”
“不用你管。”萧冉噎了他一句,准备离开,吐谷邪却一手抓住他的衣领,说:“你可不要包藏二心呀。”
萧冉捏住吐谷邪的手,说:“你这只狗尚且管不到我的头上。”
“哦呦,我是狗,你何尝不是?”
萧冉气极,拽住吐谷邪想把他拽下马来,后面的帮众连忙来劝,说:“二位爷不要吵啦!难道不是有正事要办嘛!”众人力劝,二人才恨恨松手。吐谷邪一进镇子就径直前往百花宫众人下榻的馆驿附近,那馆驿对面有一卖炊饼的老妇,见吐谷邪来,忙使眼色示意吐谷邪过去。
“大爷,情况就是这样,我刚才瞧得真真儿的。”
“妈的,萧冉是个不叫的狗,他不想要命了吗!”吐谷邪骂道,接着又嘱咐那老妇继续在这盯着,自己还有事情去办。
当天夜里,吐谷邪用轻功翻上一处阁楼的四层,这楼是眠风谷内最大的一处酒楼。他走到一处门前轻敲房门,房内本有古琴之声,敲门声响后古琴并未停下,吐谷邪推门而入,门内一披发老者忘情的弹着古琴,似乎并未注意到来人,吐谷邪偏着头听了一下,发觉那古琴之声听上去竟有几分莫名寒意,他连忙道歉道:“抱歉,我走错了。”
回身要出门,门扇却“叭”地合上了,老者抬起头来,吐谷邪才看清楚这老者原是个盲人,不待他答话,老者接着说。
“走错了?那你拿命去纠错罢了。”吐谷邪尚未反应过来,却发现不知何时那古琴已停下,且琴弦居然消失,吐谷邪下意识要抽出佩刀,竟发现全身已被琴弦紧紧缚住。
“天煞欺我老朽单骑赴会,觉得寒冰已无人乎?”那老者手指一勾,琴弦又复归原位,单剩下面色煞白的吐谷邪,喘着粗气戳在那里。
“不……不识寒冰门秋长老大驾,我是狗眼,是狗眼!”吐谷邪连忙道歉。
秋长老仍然自顾自弹着古琴,头也随着琴调轻轻摆动。一曲终了,秋长老低着头对吐谷邪说:“我这一曲已完,你的性命却还在,这不太合适啊。”
吐谷邪越听越怵,他扔下天煞神君写给寒冰门的信,刀都丢在地上来不及捡便夺门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