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已是半夜,可衙门依旧门庭洞开,灯火通明。两根大朱柱前趴着两尊石狮子,一阵莺歌燕舞的靡靡之音从点缀着铁圆环的门里传来。
孙笑川和木多多两人拾级而上,躲进了衙门里,反手就把大门关上,合上木阀。
穿过荒草萋萋的堂院,孙笑川赫然看见,公堂之上烛光摇曳,酒气扑鼻,一列挥舞水袖的舞女正在堂前翩翩起舞,公堂两侧尽是喝得满脸红晕的衙役,他们对着舞女流口水,滴落在各人面前那尊杯盘狼藉的小木案上。
“劳睿智才六岁怎么也学会享受了?”孙笑川纳闷,“这瓜娃子开窍了?”
孙笑川大摇大摆从翩翩起舞的舞女中间穿过,期间顺手摸了舞女的,掐了舞女的屁股,引起舞女一阵娇嗔。
孙笑川穿过人群,上前一看,“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太爷椅上坐着一位醉眼迷离的男人,两撇八字胡上还沾着酒珠,头上戴着一顶乌纱帽,口里含糊的说道,“我的命不好呀,其实我才应该是县太爷,这位置坐得真舒服……”
孙笑川一看,那人正是劳睿智的师爷。
原来他一直想着谋朝篡位。
“劳睿智,滚出来。”孙笑川左顾右盼,不见劳睿智身影,大声喊道。
“哪个刁民在叫我呀。”
清澈的童声从后室传来,不一会儿,一个穿着oversize官服抱着陶盅的半大孩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鸡毛草逗弄着陶盅里的蛐蛐儿,一边逗弄一边发出傻笑,“真好玩儿。”
“劳睿智,看见为父你还不跪下?!”孙笑川一声令喝。
“呀,”这身着官服的孩子抬头一看,连忙放下手里的陶盅,跪倒在地,磕头,“义父,您那么晚来衙门有何贵干?”
“我来视察一下。”孙笑川挺胸不收腹,双手交叉放在身后,一副领导的派头,“你的乌纱帽怎么跑到你那师爷头上了?”
“师爷喝醉了,他说他想戴一戴。”劳睿智趴在地上说,一只眼睛瞥着陶盅里的蛐蛐儿,“反正戴着也挺不舒服的。”
“大胆!”孙笑川听了火冒三丈,一耳光扇在劳睿智脸上,把劳睿智打飞出去,几颗洁白的乳牙伴随血水飞在空中。
“义父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劳睿智被打飞出去,自己又手脚并用爬了回来,磕头求饶。
“哼,我花钱给你买官,可不是让你送给别人的。”孙笑川训道。
“我知错了,我知错了。”劳睿智从地上爬起来,把乌纱帽从师爷头上摘下来重新戴到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