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断雕少年时酷爱踢蹴鞠,在京城也有点名气。长大后自己借着家世雄厚,自己组建了一只蹴鞠队,队员全是他自己找的踢蹴鞠的高手。那时京城踢蹴鞠这项运动,在上层官僚子弟之间十分流行,有能力的各自都组建了自己的蹴鞠队,闲来无事就相互之间踢踢比赛,既是一种娱乐,也是一种社交。
而朴断雕的这只蹴鞠队在这些队伍里出类拔萃,引领风骚,和其他队一路比试下来就没输过,未尝败绩。朴断雕那段时间可谓是出尽风头。
正巧当今圣上也爱蹴鞠,他也组建了一只蹴鞠队。可以算是国家队吧。皇帝每年从国库拨银百万两去养着这群人。皇帝是属于典型的暴发户思维,他天真的以为钱花得越多,培养的运动员越好,其实不然。而且当时贪污蔚然成风,百万两纹银发下去,中间经过那么多人之手,油水越剐越少,遭克扣私吞下来最后用在蹴鞠队身上的少得可怜。
皇帝听说朴断雕的蹴鞠队在京城里不可一世,没有对手。心里很是不服气,他于是派人给朴断雕说,来一场国家队与地方队的比赛。朴断雕信心满满的一口答应了。
比赛地方是御林军的训练场地,那时很多达官贵族纨绔膏粱都来现场看了,中场还有百花楼的花魁带领群芳和拉拉队一起表演,那热闹场面跟世界杯差不多。
朴断雕坐在最高席位上,和他坐在一起的正是当今圣上。刚开始的时候,朴断雕对皇帝还很毕恭毕敬,十分谦卑,后来随着比赛进行,爱看球的他投入到了比赛中去,常常忘我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呐喊鼓掌叫好,情绪比谁都激动。再瞧瞧皇上,端坐在座位上,面无表情,跟一根木头似的。
倒也不奇怪,朴断雕的球队把国家队踢了个三十比零,不放水,一点面子也不给,你让圣上怎么高兴地起来嘛。
朴断雕球队赢了球,朴断雕激动地红了脸,掏出纸卷了烟草点燃准备抽,因为太过激动,没拿稳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正弯腰去捡,没想到皇帝一言不发地帮他捡了起来,两根手指夹住了烟悬在半空中。
朴断雕正想谢主隆恩,把烟给接过来,可他发现皇帝把烟夹得死死的,可他又不敢硬抢。再看那皇帝,面色发青,双眼愤怒地朝着前方,那里有他打了败仗的国家队。
朴断雕这时才心想皇帝可能因为输了比赛有点生气,自己不能招惹他,所以他谦卑地弯下腰撅起嘴去接那支烟,那皇帝突然转头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凶光毕露,朴断雕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见那皇帝把手里的那支烟使劲戳在朴断雕的嘴上骂道,“你这狗东西,好大的排场!”
一股灼烧的疼让朴断雕咬牙皱眉,可他又不敢躲,只得让皇帝把那烟在自己嘴唇上戳熄为止。
皇帝最后把烟一扔,拂袖离去。随皇上而行的太监把矿泉水瓶砸在朴断雕头上,“你真是太不懂事了,把皇上惹生气了,你两颗头都不够砍的。”
朴断雕脸色煞白,满头汗水,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一股干涸的烫伤疼痛从嘴上传来,朴断雕才明白所谓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此言不假。
第二天,朴断雕把蹴鞠队解散了,然后又开始把烟给戒了,人也变得萎靡不振,不再是那个鲜衣怒马,飞扬跋扈的少年了。
这一切的缘由就是因为一个输不起的人当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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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山不惑往事重提,不知道他到底有何目的。
朴断雕正了正音色,说道,“贤侄带了那么厚重的礼又非我不见,到底是有何要事?咱两这等关系,不如开门见山说吧。”
那山不惑踌躇了一会,说,“我此番前来,是向大大有事相求。”
听了此话,朴断雕大笑,“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无事献殷勤。说吧,什么事,看大大能不能帮上忙。”
“我想向大大借点钱。”
“多少?”
“一百万两。”
“啊?”那朴断雕听了一愣,“那么多?你当我是什么了,你拿这么多钱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