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听这名字愣了愣。
“他来干嘛?”若不群皱了皱眉头,有点不高兴,“一个开风流院的龟公别脏了我家的门槛。”
“听说,若伯伯最近和东厂王公公走得很近。”小司马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说道,像是在故意提醒似的。
“奶奶,要不要我去说,您现在概不见客。”红衣女孩若想蓉依偎在老妇人身旁,体贴地说道,“我这就让他请回吧。”
司马家和若家关系不一般,所以小司马才能提前给老妇人送上贺礼,若是一般人,只能在大寿那天将礼送上。
“哎……”老妇人轻轻叹了口气,“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让他进来吧。”
门人得令退去后。
没过一会儿,打影壁墙外走来一粉面男子,长得是眉清目秀,身材高挑纤细,他高戴冠帽,衣着素雅平淡,越看越像是一名满腹经纶的读书人。
他进了门来,挨个行礼鞠躬:
“风少爷好。”
“若小姐好。”
“小司马好。”
最后他拜倒在老妇人脚下,诚心诚意地说道,“小辈升九,遵义父之命,来给老祖宗贺寿请安,升久祝老祖宗福如东海,寿比南疆。”
这话说得温温和和,又恭敬礼貌,再如何不待见人家,也要留几分情面。
“请起吧。”老妇人低头看了他一眼说道。
那王升久从地上起来,轻拍身上尘土,转身从后面亲随手里接过来一雕刻着观音丨坐莲的菩提木盒子。
他低首双手供奉上,“这是义父让升久亲手送给您的寿礼,他说老祖宗一定会喜欢的。”
老祖宗看了眼,并未亲手去接,那若想蓉看了老妇人的神色,立马自己去接来打开一看,只见盒子里黑鹅绒上卧着一枚鸡蛋大小的无色透明圆珠。粗一看,还以为空无一物,但置于光下不一会儿,围绕整颗圆珠,竟漾出一圈七彩霓虹,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清凉的海风,让人一时间心旷神怡。
看着此等宝物,几人不禁看直了眼。
“这是‘南海珠’,据说是观音菩萨过南海时,玉净瓶里的几滴圣水不慎从柳枝上落下,掉进了南海里,被那海蚌给吞了,海蚌因此活了千年,这珠也在海里沉睡了千年,故有海气氤氲。”那王升久轻描淡写说道,“这珠子乃大祥之物,放在身上可静气凝神,放屋里可驱邪避凶。”
“太贵重了,我消受不起。”老妇人瞥了眼说道,“你还是拿回去吧。”
“老祖宗如何消受不起,若您不拿,义父定会责罚我的。”王升久说道。
“说得倒好听。”小司马在一旁讥讽道,“什么南海珠,不就是南洋采珠人冒险采来的海珠吗,本来是下面的小官供奉给皇上的,不知怎么跑到王公公手里头去了,王公公真是耍得好一招借花献佛。”
那王升久听了,但也不反驳,不言语。像是把舌头给藏进了心里。
可老祖宗一听,这是南海采珠人冒着生命危险采来的海珠,看似纯净无暇的海珠,上面不知染着多少黎民的血泪。
老祖宗赶紧厉声回绝道,“这东西拿回去,我不敢要了。不过还是托你给王公公说句话,就说他的心意我心领了,老身的寿辰随时欢迎他来,不过以后别拿这些东西来见我。”
“拿回去吧!”若想蓉见老祖宗愠怒,把那盒子一关,塞进了王升久的手里。
王升久尴尬地接过被退回的礼物,看了眼幸灾乐祸,欲笑不笑的小司马,对老祖宗笑着说道,“老祖宗息怒,我这就请回。”
说完,拂袖离开,原本卑躬屈膝地模样不存在了,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庭院,路过那面影壁墙时,还故作无意地扯掉了上面的爬墙虎藤。
“小皮蛋,没想到你这么伶牙俐齿。”见王升久走后,若风高兴得用胳膊肘撞了撞小司马。
小司马笑了,“他本来就是给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他一直在老祖宗面前装着低眉顺眼的样子,他以为我们不知道他在京城干的那些好事呢?让我觉得恶心。”
“哈哈哈,英雄所见略同……”若风拍着小司马大笑道。
两个年轻人虽然开心地笑着,但是老妇人心里却又重新笼上一层阴云,她望着庭外,心乱如麻,赶紧低下头,飞快转动着佛珠,嘴里念着说不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