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倦花飞 天宇无际 10938 字 9个月前

“你妈,别看了,就你没看过!”夏江笑骂了一句。

“真的?你看过没有?”郭浪似乎不相信自己有这么落伍,居然大夜场都没看过,用手拽着身旁于卫的衣袖问。

于卫看着他,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都看过!”郭浪的脸嗖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臊的很了。

“哎!刚才不是说到我哪儿去吗?怎么都不说话了?帕哈尔?”于卫接着问,替郭浪解了围。

“去就去,在单位请个假,关键是我们去了能不能打上枪?”帕哈尔兴致很高地说。

“打枪的事情,那肯定没问题!”于卫回答。

“那我去!”帕哈尔举起手说。

“我也去!”鑫德接着也说。

于卫看了看夏江,夏江想了想说:“就几天时间,我去!”

轮到郭浪,他有些扭捏地说:“我不确定,得请个假吧?能请上就去!”

看着郭浪吭吭唧唧的样子,于卫不耐烦地说:“你妈,你爱去不去,要你的命吗?想去到时候通知我,咱们一起走,要是你不通知我,就说明你不去了,我不会找你的了!”

说完又看着洪玲问:“洪玲,你呢?”

“这还用问?肯定是我去她就去!”没等红玲开口,帕哈尔笑着接过了话。

“那好我们下星期二,下午3点钟,火车站售票厅门口集合,大家不要忘了啊!”于卫说。

“我们不会忘的,一定准时赴约!”帕哈尔抢着说,其他人除了郭浪含糊其辞外,都做了肯定的答复。

于伟又说:“这不是还有几天嘛!我们还要见面,我会不时的提醒你们的!那现在干啥去?”

没等众人开口,郭浪抢先说到:“你们都看过大夜场,我还没看过,要不然咱们去看大夜场,也让我开开眼!”

望着郭浪急切的请求似的眼神,夏江解围说:“那就看吧!反正明天也没啥事!”

几个人结了茶摊的帐,向东风电影院走去,看了四部录像,直到天明各自散了。

星期二中午吃完了午饭,于卫向家人告别,乘上公交车赶往边城火车站,等到了售票厅,夏江已经早到,帕哈尔、鑫德和洪玲还没有来。

两人各自点了一根烟,屁股底下垫上带着的报纸,坐在了通往售票厅的台阶上闲聊着。

不是高峰售票时间,站前广场的人三三两两,显得很空旷,远远看见一个身材美妙的女子,一身深绿色的休闲装,斜挎着一款白色休闲包,向着售票厅这边急匆匆走来。

“哎!这个女的不错!”夏江有感而发。

“你看清楚,好像是洪玲!”于卫的眼光好,早早发现好似洪玲的身段,等走近了一看,果然是洪玲。

“就你们两个,帕哈尔呢?”洪玲也认出了他俩,打招呼问到。

“还没到,等等吧!”于卫看了看手表,此时已过三点。洪玲似乎有些着急,絮叨的说:“咋回事?说好的时间还不来!”

于卫知道洪玲是等待帕哈尔,如果帕哈尔不来,她也是不会跟着去的,肯定是返回。

以于卫对帕哈尔的了解,既然答应的事,一定会来的,只是路上耽搁了。这就是出来混的规矩。

不出于卫所料,大概又过了十分钟左右,远远看见帕哈尔和鑫德两人向他们这边走过来,两人只提了一个包,估计东西都装在了一起。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倒了趟公交车,耽搁了一阵,哈哈!”帕哈尔轻松的笑着说。

“看你们轻松的样子,哪像赶路?等了你们半个小时了!”于卫笑着说到。说着几人都陆续进到了售票厅。

“刚才我进来看了一下,最早的一班火车是4点的,路过火洲停留6分钟,我们就买这趟车的车票好了!”于卫看着大家说。

见大家都没有异议,就到售票窗口买了4张硬座车票,每张2元真够便宜的。

等到坐在了火车上,大伙又开始兴奋起来,夏江、鑫德头一回坐火车,火车开动后,不时的望着窗外,有说有笑,感觉很新鲜。

因为是短途车,车厢内很空荡,就有几个座位坐着人,寥寥无几,数一下不到十个人,而自己人就占了一半。

火车轰鸣着向前驶去,当车务员经过时,帕哈尔按耐不住地问:“乘务员同志,到火洲站需要多长时间?”

乘务员急着向前走,听到有人问话,回头说:“火洲站,两个半小时,大概在下午6:30分到站。”

因为乘务员边走边说,搞的后面几句,大家都听得不很清楚。“几点?”帕哈尔又大声问。

“六点半到站!”乘务员也大声的回了一句。

过了一阵,几个人的新鲜感渐渐消失,感觉无聊就打起了扑克,两副牌“双扣”,这可是边城人民喜闻乐见的纸牌游戏。

于卫和夏江一对,帕哈尔和鑫德一对,四个人开始绞杀起来,而洪玲欢喜地在一旁观战。

对于在军校时就经常玩“双扣”的于卫和夏江来说,这种玩法再熟悉不过,几个回合下来,他们把帕哈尔、鑫德一对杀得丢盔弃甲,老是进贡,总是翻不过身。

帕哈尔无奈之下说:“唉!不玩了,老是你们赢,我们一把都没赢!”

正玩在兴头上的夏江说:“玩的好好的,你有没有意思撒?说不玩就不玩了,不玩干撒呢?不是无聊的没事嘛!”

“玩,接着玩,不过你俩的分开,从新选人,怎么样?”帕哈尔对自己这对,老是输,失去了信心。

于卫看了看表,还有一个半小时才能到站,为了消磨时光,继续玩下去,用征询的口气对夏江说:“要不然从新分配人?”

夏江感到扫兴地说:“那好吧!那好吧!重新分,不过帕哈尔不要再耍赖不玩了啊?”

“不会的,哪能呢?呵呵呵!”帕哈尔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笑呵呵地说了句。

重新分配后,帕哈尔同于卫分在一起,夏江与鑫德是一对,又开始激烈的战斗起来,过了几个回合,居然双方各有输有赢,旗鼓相当。

不知不觉地时间过去了,直到刚才那位列车员走过来对他们说:“都快到站了,你们还玩?”

此时,大家才抬起头,看窗外一排排的白杨,在火车的拉风下摇曳。

于卫说了句:“快到了,快收拾!”大家忙着收拾扑克的收拾扑克,拿行李的拿行李,车厢内的广播响起了到站的通知,火车很快进了站。

等出了站,帕哈尔问:“于卫,这离你单位还有多远?”

“来有四十多公里呢!我们得坐班车去市里!”于卫回答。

“撒?还有四十多公里?你咋不早说?”帕哈尔一连几个问。

“你们不是要坐火车吗?有的同志不是第一次坐火车吗?不是要新鲜一下吗?”于卫也是一连几个反问。

感觉有必要解释一下,接着又说:“这里是火洲的一个镇子,叫大河沿,很多人不只知道,以为这儿就是火洲了,其实还远呢!赶紧走,去坐班车!”

几个人匆忙向班车点赶去,到了班车点,才知道今天最后一趟班车十分钟前已经发走了,只能等到明天了。

这时,大伙开始埋怨起于卫。帕哈尔调侃到:“你不是说今天就能到你们单位吗?又在这里耽搁了?”

“我咋知道现在没班车?只能说火洲水平低,和边城的高水平不能比!”于卫一脸无奈地回答。

看着只能在大河沿留宿一宿了,于卫说:“我们找个干净的旅社住下吧?只有明天再走了!”

就这样,找了家干净的旅社,都住了下来,一间房10元钱,倒是不贵。

第二天吃完早饭,结了住宿费,几个人赶往班车站,正好一辆班车停靠,于是大家不由分说地上了车。

人渐渐坐满,车开了。随着车的行进,于卫打量着车上的乘客,大多都是本地人,倒是有三个穿戴异常的人,很时髦,一看就是gd那边的人。

于卫一行人,穿戴也很时髦,这也引起gd人的注意,以为和自己一样来自同一个地方,其中有一个主动问鑫德:“你们是哪里人哪?”

鑫德反问了一句:“你们哪里人?”“我们香港的啦!”那人回答,鑫德来了一句:“我们边城的!”那人自讨没趣,然后再也没问。

班车临近火洲城,路两边已是郁郁葱葱,葡萄树嫩绿的叶子,比前几天又大了许多,地里的果农们各自忙着给葡萄树打药,防止病虫害滋生。

于卫心里忐忑着,不知道自己带这么多朋友去,也不知连队会有什么反应?欢迎呢?还是抵触呢?总不能让朋友们住到外面去吧?

班车到了火洲城检查站,于卫招呼着朋友们下了车,租了个面的,一路赶往连队,不一会儿就到了高炮连门前。

于卫先将大家带到自己的房间,然后主动去找宗武说明情况,“连长,来了几个朋友在这住几天,你看咋办?”

“在窗户上看见了,这几个朋友挺时髦吗?还能咋办,就住着呗!”宗武回答到,于伟高兴地说:“那就太谢谢连长了!”

“不用谢我,你的朋友呆几天?”宗武又问,“也就四五天吧!时间不会太长的!”于卫回答。

“那最好了,我是害怕营里发现,就不好处理了,指导员探家了,那老薛也探了家,二排长还没回来,现在连队就你、我,还有副连长三个干部!”宗武提醒到。

于卫想怪不得刚才没见老薛呢?原来自己回边城这几天,打报告探家了,这样也好正好腾出房间,让洪玲休息,因为只有她一个女的方便些。

于卫的想法一闪即过,接着宗武的话问:“连长,你说的是撒意思?不太明白?”

“我是说你的朋友在这里,不要影响连队正常生活持续,吃饭也在连队吗?”宗武又问。

“就在连队吧!让炊事班多做些,我打到宿舍给他们吃,这几天他们的伙食费,在我下个月的工资里扣掉就行了!”于卫诚恳的回答。

“这样也行,毕竟连队的伙食费也不高,你既然这么说了,就这么办吧!以免人多嘴杂,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宗武思索着说。

看来他想就几天时间,伙食费就免了,但怕连队有些人说闲话,也就尊重了于卫的意见。

于卫心里感谢宗武对照顾,不禁对他有添加了几分好感。住在连队本身就给连里增添不少麻烦,交伙食费这事,是再应该不过的事情。

回到宿舍,于卫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朋友们,男的都和于卫一同住到班里,洪玲则住在于卫的宿舍里,大家一致同意。

连里来了个美女,战士们都争先恐后的想一睹芳容,大胆的直接找个借口进了于卫的宿舍,找个无关紧要的话题和于卫说话,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洪玲仔细打量,恨不得眼前的这位美女是自己的女朋友。

这让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可是在社会上混了段时间的她,也显得扭捏起来,脸上的颜色被羞得通红,直逗得朋友们前仰后合地哈哈大笑。

几个人中,夏江是现役军人,帕哈尔当过兵是名退伍军人,鑫德虽没当过兵,可是从小在军区总医院大院长大,对军人这个职业也不陌生。

只有洪玲是在地方成长的,父母好像是边城供销社的职工,也早已经离异,所以洪玲比起同年龄的女孩来说,显得放荡不羁,年纪不大就在社会上混。

洪玲在供销社的机关上班,除了每天正常的八小时外,一到晚上就是在边城大小的舞厅浪迹,这正好被手段极高的帕哈尔泡到了手。

其实洪玲就是个“作风”,“作风”就是指对性的概念比较随意的女人,她们这类人,事业、经济独立,不图男人有钱有势,只看自己觉得顺不顺眼,随性而发。

只要看的顺眼,干什么都行,包括睡在一起温存、激情,看不顺眼就根本不理,死缠烂打也不管用。

她们很有个性,我行我素,不管世俗与偏见,家境也很不错,就是不甘寂寞,任由自己的兴致来。

她们也从不黏人,比如洪玲知道帕哈尔有女朋友,可自己就喜欢和他在一起。

她们也有其他的男朋友,和多个男人交往,这样就被称为“作风”、“大作风”,意思就是男女之事,作风不好。

这个年代在边城,混迹舞场的常客女宾大都是“作风”,也是一种流行风尚。她们被叫成作风,也不气恼,倒有些得意,好像认为自己是引领时尚的先锋。

朋友们很快与连里的战友们打成一片,高炮连被于卫带来的这帮朋友们的流行趋势所感染,都喜欢和他们在一起谈天说地的高谈阔论。

星期四下午,是连队的组织学习活动,于卫是连队团委副书记,连里正好安排于卫将共青团课。

于卫之前将朋友们介绍给连队战友,希望在连队的这短暂的几天,互相关心和爱护,战友们也报以热烈的掌声。

待朋友们回宿舍后,于卫组织战友们先齐唱了一首军歌《说打就打》然后又唱了一首他新教的电影《红高粱》的主题曲《酒神曲》:

九月九酿新酒,好酒出在咱的手,好酒!喝了咱的酒,上下通气不咳嗽,喝了咱的酒,滋阴壮阳嘴不臭,喝了咱的酒,一人敢走青刹口,喝了咱的酒,见了皇帝不磕头,一四七三六九,九九归一跟我走,好酒,好酒,好酒!

一曲唱完,战友们都安静下来准备上课,走廊那侧于卫的宿舍内传出“哈哈哈!”的大笑声。

战士们感到莫名其妙,于卫先让大家看书,自己快速进了自己宿舍,不客气地对朋友们说:“哎!你们别闹了行吗?这正上课呢!”

朋友们使劲忍住笑声,还不断“嗤嗤!”的憋着笑,帕哈尔边笑边说:“你那个《酒神曲》把我们笑得实在忍不住了!哪有唱这个歌的?”

“你们懂啥?革命歌曲要唱,流行歌曲也能唱,只要不过分就行!你们赶紧小声说话,正工作呢!别影响我!”于卫带着怨气说。

“好啊!好!我们小点声,放心吧!你去吧!”帕哈尔带着笑意说。

于卫给战士们上完了团课,与宗武打了声招呼,说带朋友们出去转转。宗武说了声:“注意安全!”

几个人沿着炮营通往外界的路,向前走去。这条路连接国道,有一公里长,路两边绿油油的葡萄叶已经长大,完全遮住了土地。

唯一有土色的像蜂房似的凉葡萄的房子,在广阔的葡萄地里,错落有致的排列在绿色当中,仿佛是绿色海洋中的船帆。

虽是下午时光,太阳依然明媚,火洲这两天的气温已接近三十度,朋友们明显感到热,都把外套披在肩上或者系在腰上,这种装扮看上去挺时尚。

三三两两的说笑着,不一会就到了国道的岔路口,打了一辆面的,说好来回的价钱,载着大伙前往几公里外的名胜景区“葡萄沟”。

《葡萄沟》这篇纪实写景的文章,是出自著名作家权宽浮的手笔,详细描述了“葡萄沟”的绮丽景色和“葡萄沟”结满葡萄的长廊。

后来这篇文章被全国小学语文课本收录其中,成了孩子们的必修课。

到了葡萄沟景区内,见到的和文章里描述的一样,只是正直春夏交替时节,只见绿色的葡萄叶,顺着葡萄藤干支悬挂在长廊的支架上。

仔细的一瞧,可以发现在夹杂在茂盛的叶子中间,已经发出了新的葡萄串,呈淡绿色,串上的葡萄如芝麻般大小。

当地人说,要等到七月才能成熟,那时候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挂满了长廊,可甜可甜了!

泉水从泉眼里流出,逐渐的变成一条小溪,汇聚到水渠里,当地人告诉我们“葡萄沟”里的葡萄树,是由泉水和雪山上融化的雪水融合在一起浇灌的,所以成熟后的葡萄,要比火洲地区其它地方种的葡萄含糖量高,口感更加甜蜜。

到了收获的季节,来景区旅游的游客,花上一元钱就可以尽情的吃,直到吃不下为止,但就是不允许带走。

朋友们是没这个口福了,因为来的不是季节。朋友们们触景生情,不免流露出遗憾,纷纷表示要到七月中下旬再来一趟。

于卫笑着说到:“欢迎到时再来啊!就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腾出时间来?”

帕哈尔高心地说:“能不能来不要紧,到时候你可以带些葡萄回去给我们吃啊!我们只要葡萄沟里的葡萄,其他的不要!”

“就是!就是!一定带这里的葡萄!”大家异口同声的说。

“你还挺挑剔的啊!不过没问题,到时候一定带给你们,解解你们的馋!”于卫笑着回应到。

回去的路上,夏江有意地问到:“于卫你不是说可以打枪吗?啥时候带我们去?我们可就是冲这个来的啊!”

夏江一提起这事,帕哈尔首先按捺不住地问:“哎!就是,你不是说了,打个枪,是个尕尕的事情吗?我们都来了几天了,咋没见动静?你可是答应好我们的?”

“看着你也是吹牛,想把我们骗来,陪着你玩几天,要不然在这儿寂寞无聊,是不是?”鑫德又添油加醋说了一句。

“就是,就是,我看就是!”帕哈尔开玩笑地笑到。

性格耿直的于卫岂能让他们这样调侃,当下急到:“急个球急!让我仔细盘算一下,你们毕竟不是部队的人,不过你们肯定能打上枪的!”

回到连队,正赶上吃饭时间,吃完饭于卫找到宗武说:“连长!朋友们来了几天,给连队添麻烦了!”

“也没啥麻烦,倒是战士们见到他们活跃了许多!”宗武笑着随便一说。

见到宗武老婆在场,于卫不好多说,只说了声:“你出来下,我有话对你讲!”

“有啥子话嘛?你就说嘛!你嫂子又不是外人!”宗武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笑着说。

于卫还是觉得不太好说,又说:“哎呀!嫂子在才不好说呢!你出来下嘛!”

宗武被于卫拉着出了连队,在操场上于卫这才说:“我想带朋友们打一下枪,你看行吧?”

宗武一听,便睁大了眼说:“这事儿可得斟酌啊!不是开玩笑的!”

“开什么玩笑啊!我说的是真的,连队不是有四把枪吗?我带着他们去打一下,有我在你大可放心了!”于卫见到宗武吃惊的样子又解释说。

宗武这下没表态,只是低着头用脚踢着地上的碎石头,正在思考着。

于卫看在眼里,紧接着又说:“朋友们来,就冲着打枪来的,我已经答应人家了,总不能让我失信吧?再说,朋友中间有两个是当兵出身,根本不存在问题,还有两人我亲自教教就行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宗武考虑许久才说:“连队的枪是有,可是没子弹!”

“我这有,上次射击训练我跟作训股要的,还剩下好多,这次都打完!”于卫急着说。

“那行吧!你到文书哪儿取抢吧!”宗武终于爽快的答应下来。

“文书哪儿,还得你先说声,我找他肯定不给,不是有制度嘛!他只对你负责!”

“好吧!我说给他,你过一会儿找他就行了,不过记住出了问题可与我无关啊!”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有问题的,要有事都是我的责任!”于卫好不容易说通了宗武。

宗武不放心又说:“你快天黑再走,到后面山上去打,走的时候不要声张哦!”

“好好!你放心吧!”于卫点着头回答。然后两人说笑着回了连队。

于卫走进了自己宿舍,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朋友们顿时兴奋地欢呼雀跃。

“小点声!小点声!看把你们高兴的,不就是打个枪吗?这事儿在我这就不算是个什么事儿!”于卫得意的说。

于卫感到时间差不多了,应该宗武对文书说过了,就直接找到文书,打开军械库,在征询了文书的对四把枪的性能意见后,取了两把状况好的枪支,准备提走。

文书当即制止了他,说到:“排长!不是一支枪吗?怎么取两把?”

“看来你是没经验,枪打的少,这八一式枪,两梭子子弹打出,枪管就会发烫,等温度降下来才能继续射击,如果连续打,很容易损坏枪支,两把枪可以轮换着打,不容易损坏枪支!”于卫的枪打得多了才有这样的经验。

“排长,如果拿两把的话,你要告诉连长!”文书坚定的说。

于卫知道这是制度,也懒得和文书计较,又找到宗武说了此事。这才拿了两把枪回到宿舍。

朋友们的眼神是惊讶的,几乎有些呆滞。于卫瞧见他们的样子,不屑的一笑说:“咋啦撒?说要打枪,枪拿来了你们却害怕了?”

“什么话,谁害怕?高兴还来不及呢!”帕哈尔勉强笑着回答。

于卫也没计较,从床下拉出自己的箱子,打开后取出牛皮纸包的三包,这一包三十发,共九十发子弹。

这是于卫压箱底的东西,也就这么多了,这还是上次打靶私存的子弹,这次打完,再也没有了。

叫来了班长蹇新,告诉他要打枪的事情,于卫让他跟着一起去。见到排长的朋友要出去打枪,还要自己陪着,不免显得有些兴奋,忍不住说到:“排长!我那里还有两颗手榴弹,是不是也拿来?”

“手榴弹?真的假的?”于卫吃惊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