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陵!”突然一个声音在几步外响起,接着向耘奔了过来。子陵闻声身子一震,松开手。然后向耘拽住子陵的胳膊将他拖起来。
“你对他干了什么?”向耘怒视着一涵道。
一涵轻耸了下肩,“吃披萨啊”。
“哼!”向耘扶着子陵走出桌位,感觉子陵双腿似乎已经不听使唤,直接俯身背起他迈步往外走。
“等等!”一涵在后面叫了一声,却只能看着他们走出店门。
“子陵子陵?你怎么样?”向耘再也想不到子陵会被下药,内心中一半是对一涵的愤怒,一半是对子陵的爱护。
“向耘、我……”子陵被室外的风一吹,略清醒了几分,“快回宿舍”。
向耘应声迈开大步,差点就要用上自己一甲子的的功力。子陵头垂在向耘肩头上,被风吹起的衣帽刚好盖住他的脸。
不知疲倦的向耘一路狂奔回了宿舍,将子陵放在椅中,回身关上了房门。再回过头来,子陵已经拖了外套正扒着自己的衬衣。
“你、你……”向耘猜到了子陵中了一涵下的类似催情的药,又想到以往小说里看到的情节,忙从自己橱里翻出个移动硬盘插在子陵的笔记本上,手忙脚乱地点着鼠标又输着密码,然后点开视频,给子陵戴上耳机。想了想拿了纸巾放到桌上,拍拍子陵的肩后拉了窗帘走出房门。倚在房门上回想着刚才的一切,忍不住在心里把一涵骂了几十遍。
“怎么了向耘?”
“哦,我忘带钥匙了。”向耘冲那边宿舍里走出来的魏然笑笑。
“先来这儿呗。”
“不用,子陵就回来了。”
“好”。
向耘看着魏然走向楼梯间,舒了口气。还好今晚奶娃有上机课,向耘一面想着一面凝神于耳中,听到屋里子陵的声音。
“呜,终于结束了。”向耘听着屋里的声音,心里琢磨着。怕子陵尴尬,他特意等了一会儿才转身去开门。
“等等、这是……”向耘听到屋里又有了动静,忙住了手,再转过身来,继续等着。
又过了好一阵儿,“哇,这已经三回了。凌儿还挺厉害呢。”向耘寻思着嘿嘿笑起来,想到这都是拜一涵的药所赐,忍不住又骂起她来。听听屋里已没了动作。向耘轻轻开了门进去。一股熟悉的味道涌进鼻中,他赶紧关好门,打开卫生间的排气扇,又把阳台门推开。转身才看到子陵瘫睡在椅中,上身只穿了背心,下面裤子已退到脚踝,只留了内裤挡住要害。向耘叹了一声,将他直接抱到上面的床上,盖上被子。然后关了笔记本,将桌上地下收拾干净。看看没有什么痕迹留下,又想起来,倒了杯水站到椅子上递到子陵面前。
……
涵云洞中,向耘、子陵收了功,坐在湖边亭子里。
“你说一涵为什么要这样做?”向耘问道。
子陵摇摇头,又突然想起什么来,“她知道咱们!”
“嗯?”
“她昨晚问我修炼了多少年,还问我是不是涵云洞的人。”
“是么?那么她是特意针对你了。”向耘摸摸后脑勺,“让咱们来捋捋这个事儿。”说着拍拍腿,仔细回想起来。
蓝一涵是与他们同届的新生,即便是在美女如云的服装设计系里,她也是容颜出众、名声传外。启钺与一涵相识于琴房,钢琴有过十级的启钺为了参加系里的迎新晚会,和同学一起去琴房练琴时被一涵的美貌所吸引。不惜用上所有人脉资源得到了美人的信息资料。又用上自己一切撩妹技能,花了两个多月终于在一众追求者中脱颖而出,得以相伴在美人身旁。可惜好景不长,就在寒假期间又杀出一个艺术学院大二的程咬金,此人钢琴专业,相貌英俊家世又好,一出现就成了启钺的有力竞争对手。启钺何等样人何等脾气,接下了与其比拼钢琴技艺的挑战,丝毫没在意其钢琴专业的背景以及其父是某交响乐团首席的家世。练了一周的琴艺后,在同样学过钢琴的向耘、子陵以及擅吹萨克斯的皓轩的评判下,知道难以取得胜利。向耘与子陵另辟蹊径,在涵云洞里特意训练了弹冰化水的功夫。在启钺与程咬金比拼之时,向耘掩护子陵两次弹冰击中程咬金的手指,又令其找不到弹错琴键的原因,最后只能认输给了李启钺。可惜螳螂补偿黄雀在旁,弹冰手法竟被蓝一涵识破。当天下午子陵就收到了一涵单发给他的微信,诉其被子陵的才华吸引,越来越难以自持,等等等等……子陵的不予理睬、断然拒绝都没能起效,碍于启钺的存在,又不好当面说破,搞得自己愈来愈狼狈。仅仅三天,便似被一涵缠上了三年似的。直到昨晚赴约拟与一涵面对面说个清楚。不成想一涵竟会不顾颜面至欲要用药强上,真是另子陵一败涂地、苦不堪言。
现下向耘与子陵梳理了这一切,发现弹冰事件该是一涵对子陵态度的转折。而一涵对子陵关于修炼与涵云洞的追问,则显然可证实两人此前对一涵也是修炼过的人的判断,并且一涵很有可能还是对涵云洞有所觊觎或者说与涵云洞有过过节的人。搞成现在这样,虽然难堪了些,但能认清一个人的面目也是很难得的成绩了。
“咱们得与启钺说明这个事,至少一涵不是那么、那么简单的一个人。”
“你何必说得含蓄,她就是不要脸面!”向耘说道:“你不是说过她提前开好了房了么?如果昨天不是你给我拨通了电话,我及时出现,恐怕她都把你了呢。”说到这,向耘又噗嗤一笑,“不过这样,你小子稀里糊涂地也就被了,哈哈。”
“滚”子陵骂了一声,
“一百元!”向耘嘿嘿笑着伸过手来。这是他们207的舍规之一,说脏话一句罚款一百用作宿舍聚餐的餐费。
“或者她想勒索我?”
“有可能,把你扒光了,拍下照来敲诈你些什么。”向耘说着想象着那场景,又忍不住一顿大笑。
“还有可能以此破坏我们和启钺的关系。”
“这应该只是副作用了。”
“真是无耻!”子陵恨恨地念叨着。
“晚上熬鱼汤吧,”向耘岔开话题,看了看天说道:“也给你补补身子。”
“啊?”
“哈哈……你小子还记得晚上的事么?”向耘边说边在子陵面前竖起三根手指。
“滚!”子陵怒骂一声,红了脸,转身跃往山上去。
向耘笑呵呵地拿了工具捉鱼,听着山上传来的子陵吹奏的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