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夜间，向耘与子陵照旧去了涵云洞，却没在师父起居的山洞里看到师父，正疑惑间师父的声音已在山下响起。二人忙飞身过去，见师父在湖边亭子里坐着。

“师父。”

“嗯，我刚刚随你们一起从学校回来的，一路上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人，或者青帝那边一时还不会来烦扰你们。”

“师父？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啊。”向耘摸着脑袋笑着说。

“呵，虽然你们功力日渐增长，也可以一下飞掠个百八十米的，但在修炼过几千年上万年的人看来，实是不值一提。你们还是得好好修炼，只不要太过心急，随缘就好。”

“师父，青帝的武功如何？”

“青帝……我两次与他交手，都被打败，近几十年来功力虽复原了，但也再难有所进益。想来是与他的差距越来越大了。我猜，他心中肯定也满是矛盾，一面想要尽快进得涵云洞中，长饮这圣水，以延长寿限，继续他未竟的事业。一面又怕与我再战，以他的年纪万一有所损伤，恐怕就此难以恢复，已致满盘皆输。所以如果他们百花谷确有灵丹妙药，不如等过十二年，我飞升后他再来这涵云洞里方是上策。”

“再有十二年，我们也能修炼得上千年的功力了吧。”子陵说，“只可惜与青帝的差距还是那么大。”

“徒儿们不必担忧，一切自有天意。况且，你们功至千年后自可封闭渊门以策万全。”

“我与这世间、渊中已无什么牵挂了。”季瑞堂抬眼望着天际，已现出几缕彩霞。

“师父！”

季瑞堂摆摆手，“我今日看了你宿舍另两个同学，秉性不错。若是可用，你们自可让他们也入我涵云洞门下，日后来此修炼也更方便些。”

“是！”二人恭敬地答道。

“是时候了，你们看那彩霞，想不到会是这么美丽。”说着，季瑞堂负手起身走出亭外，向耘子陵随在身后也都仰头向天望去。

彩霞渐渐盖住了整个天空，五颜六色光芒万丈，忽地几声鸟鸣传来，不知从哪儿飞来些奇异美丽的鸟，盘旋在半空。

季瑞堂回头向二人点头微笑时脚下已腾空升起，徐徐向空中而去。

“师父……”向耘子陵双双跪下，仰头望着恩师，直到看不到师父的身影，鸟儿们也都四散飞远……

到彩霞全部消逝，已是夜间。向耘子陵也未吃饭，只是坐在亭中发着呆。

“唉……”许久子陵才长叹一声，“虽然早就知道师父将要飞升了，但还是这么令人难过。”

“是啊，师父的确是飞升了，希望师父在仙界能更加开心。”

“仙界，我们这里不就是仙界？”

“仙界、谁知道呢。只是我们知道修炼了千年也不用碰到渡劫就很好了。”

“嗯，要不然也太恐怖了。不过那毕竟是渊里的千年，世间不过才不到三年的光景。”

“若是世间活到千年才需要渡劫，那咱们更不用担心了，太师爷那么有福分也才活了190岁而已呢。”

“是啊，咱们不能辜负师父的期望，明天起还是要勤修苦练才对。”

“对！这也正是我想说的。”

二人相互鼓励，在这涵云洞里如常的继续生活。

到距师父飞升后的第七日，向耘还在睡梦中，就被子陵的叫声吵醒。

“耘儿耘儿！快来！”

向耘吓了一跳，他知道子陵惯于早起，但如此急迫地叫唤，说不定是有什么大麻烦了。飞身出了院子，正碰到子陵赶回来。

“结果了！那棵树结果了！”子陵喊着。

“什么？”向耘呆了一呆，明白过来后忙与子陵一起赶到树林中。

那棵与众不同的大树下，铺满了落花，树上茂盛的绿色枝叶中，挂着六颗橙色的果子，每颗苹果般大小，看起来像是大个的李子或是杏。

“这果子再早七日，师父就可以……”子陵哽咽道。

向耘拍拍子陵的肩头，“师父讲过，一切自有缘分。否则师父也不会预见到飞升的日子，做了那么多准备了。”

“师父没告诉我们该怎么吃。”

“师父自己没吃过，师爷也没有，我们是很有福的才能赶得上啊。”

“师父说过结果可以保留三日，我们不如每天一颗，吃了就打坐练功，三天后，我们就……”

“就有了三千年功力了！”向耘的眼睛都放出光来。

子陵与他对视了一眼，跃起身来摘了一颗果子，向耘也赶紧摘了一颗。再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跃起向他们日常练功的山顶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