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然主意到了她的举动,唇畔牵起了一丝笑意。他拢住她的手举过了头顶:“我不喜欢你这么主动,若是不想被绑起来,乖乖躺着就好。”
言木犀瞪着他:“巧了,我也不喜欢你这么主动。”但她话锋一转,“若是想体验另一种感觉,乖乖躺着就好。”
床笫之间,若是女人开口说了这样的话,寻常男子早就乖乖躺好了。不用出力还能享受,自然是求之不得。
偏偏他不喜欢,知道她不会那么乖巧,他还是用已经被扯成布条的衣裳将她捆了起来。这一次是双手分开捆在了床沿上。
言木犀十分后悔,他卖力耕耘之时,她便暗暗下定决心,早晚有一天她也要捆了他,然后为所欲为!
陆衍然的技术不算好,只是他天赋异禀。她即便不情愿,却还是觉得浑身酥麻,腰肢都没了力气。
他似乎很喜欢看她毫无反抗之力的模样,待她彻底无力之时才结了她的束缚,从背后抱着她坐下。
言木犀还饿着肚子,体力如此消耗,最后只能靠在他的怀里,由着他一番施为。
一直到夜阑人静,他才抱着她去沐浴清洗了一番。
出不了宫,陆衍然自然是要留在此处过夜的。言木犀早就累得趴在他怀中睡着了,只是睡梦中她还抱着他的胳膊啃了一口,嘀咕什么猪肘子。
陆衍然哭笑不得,原想捆了她再睡。见她身上如此多的欢好地痕迹,看起来楚楚可怜,最终还是心软了。
他独身一人睡惯了,从不在任何人处留宿。今晚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保持警觉,可是一觉睡醒,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他转过头,言木犀也刚刚醒来。她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从他身上翻过去,起身去洗漱。
她的动作如此熟稔,就好像寻常的夫妻一般。
陆衍然心下一震,他怎么会想到夫妻这个词?他以前从来没想过会娶妻生子。
言木犀洗漱完,便去了院子里晨练。原主的体质实在是太弱了,要经得起大司马这五十度灰一般的折腾,得好好练一练才行。更何况她也是有野心的。
陆衍然自行穿好了衣服,走进院子里。言木犀正在舒展四肢,做了一套很奇怪的动作。不像是在练武,也不像是在跳舞。
他看了一会儿,一时间有些入迷。待她发现他,时间已经过去许久。
其实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日上三竿了,如今更是错过了整个早朝。他揉了揉眉心,难怪史书上都会记载什么祸国妖姬。
他实在不该沉迷美1色。
言木犀对于大司马不用早膳就离去并不惊讶,她晨练完已经快中午了。昨天晚上昏昏沉沉,梦里全都是陆衍然在这个世界的经历。
他其实是个弃儿,虽然出身在一个武将世家。但是七八岁的时候,齐国的大祭司忽然算出来他的命格将会祸乱朝纲。
陆衍然是庶子,父亲听说了他这般命格,担心他会影响到家族的命运,于是将他和母亲早早赶出了家门。
他自小就在齐国都城的街头讨生活,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但他的生母是个娇小姐,根本过不了苦日子。原本在外公的接济下还勉强能生活,可母亲却因为抑郁成疾去世了。
于是两家人都觉得他是个克星,便只当他不存在。
为了活下去,他只好拼命地去抢,用自己的拳脚为自己挣一条活路。
直到十五岁,他卖身进了言家当马奴。原主认识皇帝的那一日,也是他与她的第一次相见。
那时候的他睡在马厩里,浑身又脏又臭。她和皇上一起来挑踏青的马,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虽然年岁相差无几,可他和她却是云泥之别。
他看得失神了,于是被马厩的师傅狠狠用鞭子抽了一顿。她到底是心软,出言制止。
那时候的陆衍然想,怎么会有小姑娘声音这般轻柔,她看他的眼神清澈干净,仿若不谙世事。
马厩的师傅收了手,让他去牵马。可挑来的马太高了,她上不去。于是那师傅将他拉过来,让他跪在马下让她踏着他的背上马。
她看着他皮开肉绽的伤口,摇了摇头:“还是带他去疗伤吧。”
马厩的师傅笑道:“小姐可真是菩萨心肠,他呀,命贱。既然当了马奴,让小姐踩是他的福分。”
“既然是福分,那你来。”
师傅愣了愣,终究还是跪在了马下,托着她上了马。她稳稳落在马背上,那时候还是太子的皇上飞身落在她的背后,笑着说道:“不踩也是对的,他身上那么脏,别弄脏了你的裙子。”
她抿了抿唇,低头对那师傅道:“你记得去带他看看伤,别老乱打人。我们言家可不会薄待下人。”
“小姐说的是。”
陆衍然目送着两人离去,她坐在马背上兴奋地转过头身后的男子说些什么,眼中的光芒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那一日,他回去之后又挨了一顿打。还是小姐记挂着他,给他找了个大夫,他才捡回一条命。
但整个言府上下,只有她一人曾经给过他这些许的温暖。他在别处得到的只有冷眼和欺凌。
于是她成婚后,他便偷走了卖身契从了军。踏着累累尸骨和流成河的鲜血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当他重新回到她面前的时候,他终于可以昂首挺胸,堂堂正正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