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却不记得了他了,每一次她哭着问他有何仇怨的时候,他心底的恨意便会汹涌而出无法抑制。他自小便没有得到过爱,所以也不知道若是爱一个人该如何去做。
他看着她那般幸福的笑脸,却与他无关,于是奋力想要抓在手中。只是他能得到权势和万人的拥戴,却再也得不到她的一个回眸。
就像指尖的流沙,握得越紧,失去得也越快
言木犀站在院子里,一天又过去了,夜凉如水。她呼出了一口气,陆衍然的过去实在是太过压抑了。
她得到记忆的时候随之而来的还有对方的情感,陆衍然长期这般压抑,难怪会变态。
还是她家白明好,虽然身处逆境,但还是变成如此单纯善良的一个人。简直是陆衍然的反面。
掐指一算,今夜白明当值。陆衍然也不会再来了,于是言木犀提着灯笼戴着兜帽便去了太医院。
氤氲的药香中,他果然垂眸在筛选白日里晒好的草药。言木犀轻手轻脚走到他背后,蒙住了他的眼睛。
他的身子僵了僵,然后缓缓捉住了她的手,拉到眼前,在她的掌心写下了一个字:“犀”。
“你怎么一猜就是我?”
指尖划过掌心:“因为只有你回来看我。”
言木犀心一软,扑进了他的怀里:“我最近实在是脱不开身,不然恨不得天天来看你。”
他没有避开,只是手轻抚着她柔软的发。
感受到他轻柔的抚摸,言木犀觉得心情也舒服了许多。他的心跳有点快,呼吸也有点紊乱。手却仅仅停留在她的发梢,不敢再多近半步。
良久,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样东西。言木犀直起身,发现是一块凉糕。只是捂在怀里久了,已经不凉了。
白明小心地捏着凉糕送到了她嘴边,她一口咬了下去,甜蜜的味道瞬间充斥着味蕾。
“好吃。”她笑了起来,“这味道好像是你,甜甜的。”
白明红了耳根,眼中却多了些笑意。宫中传言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皇上和大司马位高权重,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一点点的小事。
其实她如果愿意,他可以抛下一切带她离开这个地方的。
只是他无法说出口,也不能写出来留下任何把柄。
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捣药的声音,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依旧是被动地在使用她的能力,但这一
次白明的过往却更加安宁和静谧。
多半时候他都只是在研究医术。他住在家中僻静地小别院里,不与人往来,独自一人晒着药草,将那些平平无奇的草变成了能治病救人的奇药。
偶尔他也会泡一杯茶,独自一人品尝着,看着夕阳西斜
白明垂下眼眸,看着怀中人沉沉睡去。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的脖颈,上面还有点点淤痕。手腕上也有被绳索勒过的痕迹。
以前大司马便会做出一些粗暴的举动,如今更胜从前。白明的指尖轻轻掀开她的衣领,里面的淤青更多。
他知道她受了伤,所以来他这里寻求安慰。他庆幸自己还能让她感到安宁和温暖。
若是再像从前一般,只怕憋在心里会更加难受。
她睡梦中嘴角还带着也许笑意,应该是做了美梦。至少在他怀里,她还能做美梦,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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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马在御书房听着几名机要大臣的禀报,深思却不在此处。
此前他虽然否决了言木犀的说法,不代表没有入心。她确实一语中的,提出了一个十分诱人的提议。
如何不用抢夺的方式得到对方的心?
他看了眼一旁偷偷打瞌睡,口水都快滴到奏折上的顾清泽。
当初她怎么会看上这么个草包?大司马皱起了眉头,最近皇上也有些奇怪。
他知道他一心想要对付他,如此才算有点血性,至少还知道保护自己的妻子。可现在,他每日混吃等死,据陆贵妃所言,他现在对于后宫之事十分上心。
这帝后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麻痹他,还是真的已经放弃了?
议事结束,他起身准备打道回府。顾清泽总算是醒了,见到大司马,他想起来言木犀要帮他打探消息的事情。
既然她说了知己知彼,那一定是多多相处才能多探听出事情来。
而且从最近他绿帽值上涨的幅度来说,她任务进展得不错。于是顾清泽有意叹了口气,说给刚走出门的大司马听:“也不知道犀儿最近如何了?”
一旁的公公吓坏了,连忙进言,让顾清泽小声些。
大司马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转了个方向,大步向冷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