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衣人听言,心中骂了木棉郎百十遍,道“我是人,你才是东西,我跟死人打了二十几年交道,难道蠢成你这样,活人和死人也分不清?”
木棉郎被他一说,心里很是不快,想怼几句,又无话可说。怪衣人接着道“你要想活命,就赶紧走,那个冷面人不好对付,想必轿里的人更是能手。”
怪衣人身子一沉,不知暗使什么功夫,旁人竟看不出门道,脚下如锥一般飞快地钻进沙里,片刻的功夫,人已消失在这片茫茫黄沙。木棉郎来不及继续数落他‘偷生畏死’,沙中钻出一只手,将他拉进了大漠。
渣毛大汉被抬在驼轿前,冷面人道“神女,达胡的身子中了邪术。”
她斥道“冷面,你号称杀神,可那两个人竟没有死?”
冷面杀神颔首道“请神女宽恕,那两人…用中原人的话说,是武林高手,属下一生从未见识,也来不及出手,不知他们使了什么魔术,怎么就进得沙漠里。”
她狠狠斥道“行了。达胡身为猛士,可他今天又怎么回事?”
冷面人道“达胡他腿脚已不能行动,也不能说话。”
驼轿左右两旁,二名绿衣下女悠柔从容地分开垂帘,自闺轿里探出她的芳美,曳姿走下车来。只见她衣纱掩貌,芳华隐藏,其威不露而出。
众人见她,无不甘心伏首,如跪天使神灵,拜在她脚下,众人共声如一:“圣殿神女,即我天使,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所不造,无处不在,无所不主,愿神女助我登峰,愿神女领我长存。”
她一口芳威吐露,却如妙歌一首,蓄溢巾纱以外,道“愿心所向,天使所引,各位起来!”
再看如同雕像般的渣毛大汉,她的眼中已波澜起伏,面朝东方,所想甚远,呢喃道“中原帝国根基深远,两个游野俗夫而已,竟已身怀此等异术,等到了中原帝国,需得小心筹划,祈求神圣护佑,愿我一切进展顺利。”
冷面杀神道“神女,达胡怎么办?是去是留?”
神女道“达胡是位猛士,当然要留,只不过被人点中一种叫‘穴’的东西,用中原人的话说,一两个时辰自己能解开,但他的拳伤要尽快调理,不得拖延。”
冷面杀神听起来犯糊涂,不禁多问一句,道“请神女示下,这…什么叫‘穴’?”
神女道“中原人说的‘穴’,里面有种叫‘气’的东西,如今中原帝国近在你们眼前,日后你们要研习中原秘术,为我洛神殿所用。等到了中原,一切再作打算,现在你们不必知道太多。”
冷面杀神又糊涂,忍不住再问道“请神女示下,这个叫‘气’的东西又是什么?跟‘穴’又有什么关系?”
冷面杀神把神女问得无法回答,她已十分不耐烦,斥道“冷面,你今天问得太多,一切到了中原我会给你们解答,我很累。”
冷面杀神颔首道“属下不敢,请您宽恕属下的无知!”
神女慢慢一瞥冷面杀神,道“冷面杀神,你带人扮成商队,分批进城,过了玉门关,你们去中原找这个人,这个地方。”
一团皮纸已在她两指间轻轻夹住,隐秘地伸在袖口一小截。冷面杀神不敢犹豫,伸手去接令,皮纸竟早已在他掌心。
冷面杀神见神女露了一手,容色越发恭敬,道“神女,那您怎么办?”
神女道“这不是你该问的,你找到皮纸上面的人,他会安置你们,我不在的时候,他说的话就是我的命令,你们明白了吗?”
一纵人朝她颔首鞠躬,以示领命,分成小批,四散离去。
连衣附体,香纱蔽貌,但露三分眉色,一双别致迷人的眼。将人遣散以后,她只留两名女婢于左右听用,皆是身段迷人精致,衣巾遮掩不见真容。三人面朝东方,只有她感到寂寞和孤独,因为她是神女,碧落之下独一无二的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