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夫纷纷道“路少客气了。”
领头的道“不知路少要怎么发落这四百七十二坛美酒?”
路逐惠拱手道“就请诸位朋友前行,在两百一十二步外卸担。”
挑夫吆喝道“好咧,大伙再坚持两百一十二步。”
挑夫数着步数来到,一步不差,一步步少,正好把酒陈列在幽篁居前。路逐惠三人一路说笑,领头那挑夫道“路少,酒已给您放好,四百七十二坛尽数送到,请您清点。”
路少拱手笑道“多谢各位。”
接着,他抬头望了望,在不经意间脚已轻轻一点,踵再放下,竟震了几株青竹,地面却没有一点动静。竹头上震落数目不菲的银两,路逐惠拱手道“路逐惠多谢各位,这些银两就当我酬谢你们,切莫嫌轻,你们拿去分了吧。”
缺四门笑道“古有关美髯上马一锭金,下马一锭银,今有我兄弟竹下踏踵几百银,这可真是留人的好地方。”
路逐惠笑道“老哥这是夸人还是夸地方?”
缺四门笑道“都有,都有!”
拾净银两,挑夫们径自列队,展颜同谢。领头的道“路少,我等就不多叨扰,告辞了。”
路逐惠笑道“多谢,各位走好。”
木棉郎道“路少,这死人之酒万不能喝。”
缺四门冷道“棉花郎,你若再多嘴,这酒不小心沾你身上,十四日会减到七日。”
木棉郎气道“缺德老鬼,你不妨泼我试试。”
路逐惠无奈笑笑“你们两个活宝,看来这辈子真得难解难分了。”
缺四门懒得理睬木棉郎,在酒坛边莫名一跪,拱手举对上苍,作誓:“以天为证,以地为席,一开生前十恶不赦之墓,二开子辈为非作歹之墓,三开祸国殃民之墓,取之天地赐我之物,如有虚言,三才共诛。”
誓罢,开坛设酒,朗声道“兄弟,来来,老哥我玉樽都给备齐了。”
路逐惠并不接酒,反而笑道“木前辈,我敢打赌,你不敢喝。”
木棉郎发出一声冷哼,慢慢道“如何不敢喝,是你路少的酒,我当然不客气,但他的东西,哼哼,不苟同。”
路逐惠道“木前辈,这万竹林您说是谁的?”
木棉郎道“自然是路少的万竹林。”
路逐惠又道“如果有人说幽篁居面前的东西不是我的东西,您怎么看这件事?”
木棉郎狠狠道“是哪个老小儿?老木我一掌办了他。”
路逐惠笑道“照这么说,木前辈以为幽篁居面前的一切是我的了?”
木棉郎愤怒未消,依然道“那是自然,哪个老小儿竟不识抬举,我倒要与他碰碰功夫。”
路逐惠笑道“这个人除了木前辈,还会有谁?”
木棉郎道“我?路少,你说的哪一出,可别把老木我弄糊涂了。”
路少笑道“木前辈既然说幽篁居面前的东西是我的东西,那我请你喝幽篁居面前的酒,又为何不愿?”
木棉郎心下一明,笑脸马上变得灿烂,凑过来道“路少,老木我发现你说的话实难弄懂,可弄懂了就觉得有道理,实在有道理。”于是抬起酒坛就往樽里斟满,接着道“呵呵!路少,来来,我给你斟一满樽。”
路逐惠笑道“哟,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接酒这一刹那间,路逐惠分明在对方酒里点下了粉末,当面之人却永远无法查觉,这世上能看得出路逐惠施展这招‘妙转星移手’之人,简直越来越少,少到缺四门和木棉郎居然已经不能察觉。
路逐惠接着道“木前辈,我再给您斟满一樽,请。”
木棉郎应请,接来便倾樽仰尽,早已忘记缺四门唬了什么话,越喝越得劲,非醉不可。缺四门在一边偷偷一笑,暗道:看来世上没什么人是路老弟拿捏不住的,棉花郎这老鬼,被我下了毒,我却让路老弟救他,有意思得很。想到这,缺四门自个仰饮一樽,接着斟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