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依被带走,花想容眼也不抬,身子朝路逐惠只作浅浅一鞠,道“云妹无理,让阁下见笑了。”
花想容果然说完就走,路逐惠轻轻地摇头,微微地垂首,竟然无言以对。花想容刚离去,迎面两个笑声由远而近,二人招呼道“小师弟。”,“小师弟!”
路逐惠见人,拱手笑道“娄师兄,计师兄,你们怎么来了?”
计师兄道“想找你过过招,有空吗?有空就说有,没空也得说有。那你说有没有?”
路逐惠苦笑道“计师兄的意思不是一样么?”想到两位师兄到访,莫非与宗门有关?于是接着道“娄师兄,可是宗门有事?”
娄师兄道“乌鸦嘴,宗门哪来那么多事?”又道“计无常,我看用不着下山取酒了,你闻闻这里都是什么味?”
计无常果然闻到世上最好的酒香,现在比武过招的心思也没有了。二人并未将此次下山的目的告诉小师弟,都想待哪天小师弟自己知道,让他感动一番岂非更妙。
计无常道“好小子,你真不地道,这里都什么味儿,莫非见我二人来,你藏了?”
路逐惠笑道“师弟这里除了酒,别的概没有。”
计无常道“那我们怎么我没喝上?”
路逐惠笑道“师弟知错,这就给两位师兄开席设酒。”
娄师兄道“那酒呢?闻着这么带味儿,你要是敢吝啬,我们二人合起来揍你。”
路逐惠笑了笑,食指隔空一划,地面已割开一道口,震臂一掀,地皮竟然翻开一层。笑道“二位师兄,好酒在此,随便拿。”
计无常和娄高扬瞧得目瞪口呆,不禁狂喜一阵。娄高扬道“我的小祖宗,你竟背着我们偷偷过日子。”
计无常道“他可美了,我们却忍饥挨饿。”
路逐惠笑了笑,只见二位师兄一人提四坛,两腋分别夹着两坛,双手又拎上两坛。娄高扬拿稳好酒,道“走了,没有再来拿,呵呵,呵呵!”二人仿佛已醉,悠着醉步,跨出竹林。
竹上发来呵呵一声笑,向路逐惠拱一拱手,从竹梢头跳下来,十分客气地道“路少,多谢、多谢。”
路逐惠笑道“阁下先喝了我的酒,之后我又帮你脱困,可以如实回答了吧?”
耍盗笑了笑,道“路少,你叫我阁下多难听,叫老哥岂不更好?”
路逐惠笑道“老哥在下已有一位,改别的如何?”
耍盗又笑,道“普天之下绝没有人配得上做你路少的哥哥,不过我倒以为自己可以。”
路逐惠笑道“他叫缺四门。”
耍盗脸色一变,心想:这可使不得,幸好路少没答应,否则那缺阎王非要杀了我,再刨我家祖坟。于是道“路少,叫我老盗也行。”
路逐惠笑道“行。老盗,喜神诀在哪?”
耍盗道“路少,你不信我?你站在小娘们那边?”
路逐惠道“当真不是你窃走喜神诀?”
耍盗摇着脑袋,道“决不是我,你爱信不信。”
路逐惠笑道“好,我信。”
耍盗讪讪一笑,道“你这朋友不错,就为你这句,我帮你偷三样宝贝,你想好了就告诉我。”
路逐惠拱手道“如此的话,那小弟就先谢了。”
路逐惠想起刚才云想依说的话,斟酌起来:要说世上谁有本事盗走喜神诀,弹指算起来确有四个。想来奉师婆已把自己列入其一,师父威震武林,又有金华剑宗盾后,自然无人敢说三道四,而他老人家也绝不会盗喜神诀,周天公的武功已如师父那般,也已达坐忘化蝶之境,定然不屑盗喜神诀。
可耍盗与三人不同,他只身一人,比肩无靠,前无去路后无靠山,如此一来,画符教定然再寻他。喜神诀之事,江湖掌门无故失踪,这幕后推手必然移花接木,嫁害他人,也必然首推耍盗。
路逐惠打量着耍盗,神色,眼睛,微容,一丝一毫都非常仔细。而耍盗的微容真的出卖了自己,这都瞒不住路逐惠那双眼睛和头脑的智慧。
路逐惠盯着耍盗,已卸下脸上永远不改的微笑,道“老盗,你似乎有话没说。”
耍盗一时心虚,他要避开路逐惠这双眼,这双眼能一叶知秋,洞穿一切虚假,只能让人往一旁躲避和飘忽。
路逐惠不等他掩饰,接着道“你到我这是为了避难,我想知道哪些人都在捕获你,和追杀你?”
耍盗流露自惭形秽,只摇头作叹,并不敢提。路逐惠道“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耍盗那双眼神一绽热光,道“路少,你真愿助我?”
路逐惠不再说话,脸上也没有微笑,等着耍盗说出真相。耍盗怕了,竟连思虑都小心翼翼,过了一会,他才横下心,道“路少,追踪我的人有四路,大臂王、画符教、江湖小联盟、她。”
路逐惠所料不差,只是不全明白,问道“她?她又是谁?”
想到她,耍盗一脸怕色,骇神难以自收,浑身的每个毛孔再慢慢起冰冷的疙瘩。他慢慢说道“路少,你说世上可有鬼神一说?”
路逐惠道“我不明白你为何有此一问?”
耍盗仍一脸怖色,慢慢道“因为她不是人,她是神,也是鬼,是魔鬼,总之她不是人。”
路逐惠不解,道“原来天下第一盗的胆子也是天下第一小。我想知道她到底哪不是人?能让你怕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