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行天冷冷地道:“月府本就招摇,再给你骑上大宛宝驹,想是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回了洛阳。”
吕白冷哼一声,淡淡地道:“我这个多余的人,若有人想盯着我,早已便盯上了,任我如何防范总归也是凡人一个,倒不如来些舒服的活法。”
花仍是花,树仍是树,路仍是走不完。猛然,头的胀痛更深了一层,恍惚间,一个窈窕的身影飘然降世,那般突兀却又那般自然,熟悉,陌生又如此模糊,模糊到遥不可及。身边的柳树青杨,红花绿草一瞬间黯淡了下去,牡丹纵是国色满城,却也悄悄地低着头,犹若朝圣。
她来了,未施粉黛,却素雅至极,足以令天地为之倾倒。
是她,每一次出现都让他手足无措,无论是她自己抑或被别人冒充的她。
征服了他十年的人,绝不会是别人。
可她如此陌生,她的脸上早已没了往日的天真纯善,只有那样一张美若天仙的脸孔,勾魂摄魄的皮囊下却暗藏着一颗蛇蝎之心,这颗心是一颗颠覆江湖,觊觎天下的祸心,却足以让他愧疚一生。
他做不到阻止一个疯狂报复这个不公世道的女人,唯有救赎自己曾经积留下来的业障。人总是这样,一念之间屈从了自己的懦弱,却要用余生的一切偿还这一念所埋下的罪恶。
他不能动,唯有这样凝望着她。她的眼清澈,又藏着数不清的哀怨,她的笑明媚,却满是挥不去的无奈。
黑发难抵白发至,无情原是多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