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本以为洱海部落是个软柿子,谁知却是一块怎么都啃不动的硬骨头。这时,皮逻阁才发现,他的军队中良将的数量实在太少。士兵们都出自大山,几乎没怎么读过书,而懂得兵法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了。整个军队中,只有他与龙渊两个人在参与战略的制定,几天下来简直是心力交瘁。龙渊因为身体的问题,上不了战场,而皮逻阁是一诏之主,也不能次次冲在最前面。
洱海久攻不下,皮逻阁心急如焚。洱海部落的城墙防守的就像刺猬一样,再加上那道厉害的机关,蒙舍诏几乎得不到任何机会。几天下来,皮逻阁找不到任何缺口,所以便不再组织猛烈的进攻,双方也就进入了僵持的阶段。
这一夜,月色黯淡,营地里的士兵们已经睡下了,但是火夫房里的毕师南却久久不能入眠。洱海一役的结局他早已料到,只是没有想到这几个小小的部落居然这么难啃。
毕师南轻叹一声,走到火夫房外,他抬头望着深沉的夜空,不由得苦笑道:“毕师南啊毕师南,难道你真要在这里做一辈子的饭?”夜空一片混沌,它距离毕师南是那么的高远,那么的遥不可及。天是那么的伟大,每个人都要仰视着才能看到它,天又是那么的专横,无论风霜雪雨,人们都必须要去承受,谁也反抗不了。什么时候,他也可以像天一样,做主宰万物的主人?
“扑啦”两声,夜空中掠过两只飞鸟。毕师南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动了动。这两天,双方人马都没有什么动作,这会不会太安静了呢?
一念至此,毕师南又向前走了几步。营地内寂静的很,正在巡逻的士兵们看上去也井然有序,并无不妥。
“是我多心了吗?”毕师南喃喃自语道。
然而就在他准备回到火夫房时,营地里却忽然起了一片喊杀声!一小股人马带着弯刀和弓弩冲了进来,在营地里大开杀戒。他们的动作奇快,弩箭破空声不绝,巡逻的士兵们纷纷惨叫着倒了下去。
“不好,有人袭营!”毕师南大喊了起来。
这时,一支箭矢迅速向他飞来,毕师南身形一闪,箭矢嗖的一声钉在他脚边的土地上。毕师南头上冷汗直冒,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机会已经来了!
毕师南迅速回到火夫房内,此时火头军们都已经醒了过来。
“老弟,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吵吵嚷嚷的?”川连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
“有人袭营!大家把做饭的锅带上,护在身前,跟我往外冲!”毕师南嘴里说着,手上已经抄起了一口大锅,往胸前一罩,飞似的跑到门外。
火夫房外已经一片混乱,地上也躺了不少尸体。不远处,士兵们正在与袭击者交战,方才还是一片安宁的营地此时已然炸开了锅。
“难道袭营的人是洱海那边的?”川连和火头军们赶到了毕师南身边。
“不是他们还会有谁?”毕师南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些人胆子不小,竟然还敢打出城来!”他看了看身后的火头军们,道:“大家都做好准备了吗?”
“做……做什么准备?”火头军们闻言一脸惊讶,他们虽然听了毕师南的嘱咐,把火夫房里所有的锅都拿了出来,但此刻有些人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摇摇晃晃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毕师南皱了皱眉,道:“自然是做好跟敌人交手的准备。”
“喂,老弟,你有没有弄错!我们只是负责做饭的啊!”川连怪叫道。
毕师南闻言眼睛一瞪:“难道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士兵们在前面拼命,自己却像缩头乌龟一样的躲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