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离脸色一变：“师父的意思是，皮逻阁可能会过河拆桥？”

龙渊道：“待他统一了南疆，做了南疆之主，我们对于他来说，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要知道，在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他利用我们来帮他发展蒙舍诏，帮他打仗，而我们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保护我们自己，利用他让你和乌蒙教攀上关系？”

叶离沉默了，他的想法到底还是太简单了。

龙渊接着道：“如果我们只是他的附庸，那么他随时可以把我们抛弃，但是如果你站在了和他相同的高度上，就自然有资格和他平等对话。乌蒙教在南疆的威信不容小觑，如果你能够代表乌蒙教，皮逻阁岂有不讨好你的道理？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让你拜鬼先生为师吗？他能教给你东西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就是他是乌蒙教的教主，而你作为他唯一的徒弟，自然是乌蒙教最合适的继承人。至于管理乌蒙教的问题，你在乌蒙教里不是已经有了自己的人吗？你去中原时候，让他们帮你盯着就行了。只要你能保证大权始终掌握在你的手里，不让底下的人把你架空就行了。”

出了龙渊的营帐，叶离还是感到脑袋有些发胀，之前他还以为自己有点小聪明，但是现在看来还差的远。

“叶离。”前方传来毕师南的声音。

“是你啊。”叶离揉了揉太阳穴，迎了过去。

毕师南看叶离一脸疲惫的样子，不由得关切的道：“你好像很累啊。”

叶离摇了摇头，苦笑道：“没什么，只是感到前路多艰，心里一时有些紧张罢了。”

“你是指你和辰教的事？”毕师南问道。其实在两天前，叶离就把自己的身世对毕师南说了，因为他感到毕师南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而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在他的身上出现过了。

叶离叹息一声，道：“不说这个了，听说诏王的下一个目标是施浪诏？”

毕师南点头道：“不错，而且这一战是至关重要的一战。目前，我们已经战胜了越析诏，稳住了蒙嶲诏，剩下的就只有施浪、浪穹和邆睒三诏。如果这次顺利拿下了施浪诏，无疑会给剩下的两诏带来极大的压力，反之，压力则会转移到我们自己这边。而且施浪诏不像越析诏那样有明显的破绽，所以这次我们只有硬碰硬了。”

叶离听罢没有开口，只是低头深思着。

毕师南又道：“其实我很想与你联手打一仗，我等这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叶离一笑，道：“我也有这个想法，你是这些年来除了小铃儿之外，我交的第一个朋友。”

毕师南和叶离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满天星斗。皓月当空，圆如玉盘。

叶离道：“我总感觉自己与你很像，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为了一个目标，独自奋斗着。”

毕师南心里一动，叶离的话也说进了他的心里：“我曾经有一个弟弟，但他在出生后不久就夭折了。如果他能够长大成人，现在一定和你一样大了。”说到这里，毕师南头脑一热，对叶离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让我来当你的兄长怎么样？”

“兄长……”叶离喃喃的道，似乎还在咀嚼这两个字的含义。

“怎么，你不愿意？”毕师南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失望。

叶离一愣，胸口忽然涌进一股暖流，从今往后，他也有亲人了吗？“愿意，当然愿意。”叶离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说。

毕师南也高兴了起来：“那我不妨效法你们汉人，与你义结金兰，结拜为兄弟如何？既然此处没有香炉，那我们就堆土为炉，插草为香，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何？”

注：波冲的妻子与张寻求私通，两人杀了波冲，这件事是史实，其余均为个人杜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