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谢礼物?”苏衍问。
苏安冷笑一声,捏过一块小熊形状的曲奇饼干,“咔嚓”一声咬断:“你算哪块小饼干?”
苏衍表情没变,抬手翻过倒扣在瓷碟中的小茶杯,拎过茶几上的骨瓷茶壶往茶杯里缓缓地注入茶水。
浅黄色灯光下,骨瓷茶杯隐隐透光,浅褐色的茶水一寸一寸吞没奶白的杯壁。
没倒完,苏衍像是想到什么,眉头蹙了下,扫了一眼正在啃曲奇饼干的苏安,将茶壶和茶杯丢回了桌上。
直起身,苏衍居高临下地看了眼大有不吃完曲奇饼干不走的苏安,转身进了厨房。
苏安又塞了一块曲奇给酥宝,说:“好吃就多吃点,最好吃完,一块也不要留。”
酥宝舔了舔手指上蘸到了粉末,认真地点了下头。
很快苏衍又回来了,手里端着一杯水,酥宝还在卖力的吃着曲奇。
苏衍在苏安面前站定,双手抱臂,没出声。
等酥宝咽下嘴里的曲奇,苏安还没来得及喂的时候,苏衍俯下身将水杯放到了酥宝唇边。
酥宝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粉色的唇上蘸着巧克力碎。
“酥宝渴不渴?”苏衍话是对着酥宝问的,眼睛却看向了苏安。
酥宝捏了捏手指,点了点头,蘸着曲奇屑的爪子搭上苏衍干净修长的手指,捧着水杯咕噜咕噜地喝水。
透明的玻璃杯里装着温热的纯净水,没有吸管。酥宝太小,苏安没让酥宝用过这种类型的杯子。
苏衍第一次喂小宝宝喝水,掌握不好角度再加上酥宝喝的急,水顺着酥宝的唇边溢了出来,有几滴滴到了苏安的手背上、裙子上。
她抱着酥宝坐在沙发边,苏衍俯身靠的太近,几乎和她头挨着头。
似乎周围的温度都热了几许。
苏安尾指蜷缩起,狭窄的视野中苏衍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他削薄的唇离她的耳廓数尺。
酥宝喝饱了水,偏过了头,舔了舔自己水润润的唇。
苏衍放下水杯,从茶几上拿了两块糖,拨开糖纸,一块塞进了酥宝嘴里。
酥宝刚喝完水,唇上水润润的,苏衍把糖塞进他嘴里的时候,小酥宝还习惯性地吮了吮苏衍的手指。
苏衍抽出被自己儿子吮得满是口水的手指,竟然有些满足。
苏安今晚脑子转的慢,看的目瞪口呆。她和苏衍生活那么久知道苏衍有严重的洁癖,别说口水,就是纯净水蘸到手指上也不行。
苏衍剥开第二块糖的糖纸,塞进了苏安嘴里。
苏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唇上的触感粗糙,她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发现是甜的,舌尖卷着糖块擦过苏衍的指尖,把糖块舔进了嘴里。
和酥宝一模一样的习惯。
下意识舔东西,不论是手指和糖块,一个都没放过。
苏衍垂眸看着被酥宝和苏安舔得水润晶亮的手指,喉咙口有些干涩。
苏安牙尖磕着嘴巴里的糖块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苏衍和苏安无声地对视着,两人中间夹着一个专注磕糖的酥宝。
苏安舔了舔唇角,吃进了些许唇釉,双唇的颜色淡了些。视线下瞥,看见了苏衍指尖晕染上的粉色唇釉。
苏衍抽过一张面纸,靠着古朴的木架,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指上蘸到的一大一小的口水,抬了抬眼皮,用谈论天气的语气问:“我什么时候为国捐躯了?”
苏安:“……”
该来的还是要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酥宝听到熟悉的名词,嘴巴里含着糖块嘟哝:“爸爸!”
苏安觉得酥宝有时候总是不合时宜的特别配合,就好比现在……安安静静的吃糖不好吗!
她很早时候就和酥宝说过他的爹为国家光荣的牺牲了自己,导致酥宝对“为国捐躯”这四个字极其敏感。
苏衍难得怔住了。
酥宝开口的一瞬间,复杂的情绪翻涌的厉害,像是要把他淹没,折磨至死。
第一次听儿子喊爸爸,时隔了三年。
三年有多长?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有多难熬,此刻他就多想把苏安揉进血脉,一点一点连本带息尽数讨回。
“实不相瞒我小名名国,两年前苏先生曾经为我捐过躯。”苏安闭上眼睛开始胡扯。
“那看来,我为‘国’捐过不少次躯,且每一次捐躯场面都特别激烈。”苏衍掀了掀唇,充满磁性的声音滑入苏安的耳窝。
痒痒的。
“……”苏安现在特别想把那一盘曲奇饼干扣在苏衍脑门上。
可闭嘴吧你。
酥宝吃完糖,肉乎乎的脸蹭了蹭苏安的脸颊,眼皮垂下:“安安,睡觉觉。”
苏安慌忙起身,安抚地顺着酥宝的脊背,哄着:“睡吧,我们回家。”
“嗯。”酥宝趴上苏安的肩膀,打了个带着奶味的哈欠。
苏安走后,苏衍洗完澡,没了再工作的心思,在沙发上坐下,指尖捏着苏安烤的小饼干,将饼干塞进了嘴里。
曲奇酥香,巧克力碎的甜度恰到好处。
是酥宝,su-bao。
你算哪块小饼干?
实不相瞒,我小名名国,两年前苏先生曾经为我捐过躯。
苏安真是越来越勾人,越来越有意思了。
透过落地窗,夜幕垂着星河,人间是万家灯火。
苏安把酥宝哄睡着后,再一次上了楼,敲响了苏衍的门。
苏衍开门,见到苏安,淡淡地开口,神情正经:“来捐躯?”
苏安把门拍上,勾唇,送了两声冷笑:“白日做梦?”
“现在是晚上。”
“……”苏安抱臂,倚在门边,问:“我上次说的事苏先生考虑的怎么样了?”
苏衍刚洗完澡,穿了件黑色的v领衬衫,面料舒适,下面休闲的黑色的长裤,黑发湿润。
“什么事?”苏衍单臂撑上苏安倚靠着的门框,微微低下身子,v领开的更深,露出大片肌理分明的胸膛。
“去脑科看病的事。”
“我有病,你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