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老可能是记起了徐恒是谁,眼看徐恒要走,便连忙阻止。
“我的兴儿没死!他又活了!”老人直直的对徐恒道。
徐恒面色沉静:“我知道。”
“我的兴儿活过来了!还回过家!”老人神色激动的叫道。
“我知道。”徐恒依旧面色淡定。
“我的兴儿!”
“我知道!”徐恒打断老人的话语,直视着老人的双眼,“我都知道,”老人的神情在徐恒坚定地目光中平静下来,“我想起一件事情来,我要去做那件事,我还会回来的。”
徐恒一边缓缓地将老人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下来,一边用言语安抚着老人的情绪,“柴伯父,你不用担心,我知道柴兴没死,又活过来了,我现在有事,我要去做那件事,我还会回来的……”
老人直直的看着徐恒的双眼,放松了手上的力量,紧握住徐恒小臂的手被徐恒拿了下来。
“我还会回来的。”
徐恒对田中使了个眼色,田中适时跑过来,搀扶住了老人。
“柴伯父,你回去回想一下当时柴兴是怎么回来的,等我回来的时候跟我说,好吗?”
在徐恒的轻言安抚之下,老人恢复过一些神智,说出了那反复几句话之外的话语,紧紧的闭上了眼,眼中有泪水流出,重重点了点头,说出了两个字:“好,好!”
徐恒将柴老交给田中,自己则站在门口,没有进门。
田中扶着老人到了门前敲了几下门户,片刻后,身穿缟素衣衫的柴家人出来开门,看到被官员搀扶着的柴老,惊讶不已,好像是这时候才发现老人的出门。好几番感谢之后,田中拒绝了进去感谢的邀请,离开了柴家,柴家人也回了府中,关上了门。
徐恒始终站在门外墙边阴影中,身上环绕着一圈灰光,无人注意。在街道之上再也无人时,他走出阴影,独自向南走去。
独自一人时,悲伤才撕心裂肺的涌到心中。
徐恒好友不多,称得上是挚友的更是寥寥可数,柴兴便是其中一个。
柴兴的突然身死,对他的打击很大。
徐恒从小就是不会那种感情丰富的人,对很多事情极为淡漠,能让他动真情的人或者事不多。
他本以为自己能坦然面对死亡,直到他在翰林院中听到柴兴身死的消息时也一样这么认为,但真正得到了柴家门前,他发现自己不敢面对柴府的家人,不敢面对柴兴真的已经死亡这个事实。
他需要缓一缓。所以他在柴府门前退缩。
龚书文说,父亲会在晚上回到齐王府,所以徐恒的时间还多得很。没有什么目的,徐恒出神的在神安城中走来走去,脑中想的是生与死的问题。
朝堂是一个牢笼,徐恒拼命地想要从其中挣脱而出;在从朝堂往外挣扎的过程中,徐恒发现向往的江湖也是一座牢笼,但这座牢笼总比朝堂要好些,所以他决定还是要离开朝堂。
前后两座牢笼让徐恒对能完全的自由已经不抱希望了,而在此时,他又发现了另一座牢笼: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