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这才反过味来,又是一惊,道:“对了,月心,你怎么知道我……我在试着唤醒云孤?”
江月心仿佛没听见阿玉的话似的,答非所问道:“只顾着高兴?你也不是头一次寻到云孤了,为何这回会这样高兴呢?”的确,这一次的阿玉,简直可以用喜形于色来形容了。
阿玉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却没有迫切地追问,好像生怕惹恼了江月心似的,只乖乖应道:“正如你所说的,这块云孤的核心信息有可能会强大过小清本人的,所以,我只想着,只想着云孤觉醒后,说不定能借小清的口,跟我说说话……我真的,真的很想念他,只想,能听听他的声音就很好……”
这样说着话的阿玉,看起来就像一个可怜的乞丐,小心翼翼地乞求着命运给他的一点点施舍。对着这样的阿玉,江月心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阿玉却全然不知自己在江月心眼里变成了小乞丐,他仍是很在意自己刚才的疑问,不由又试探问道:“那个,月心,唤醒云孤的事……”
“你把小清带到这个小院,难道不就是为了唤醒小清身体里的云孤吗?”江月心道,“这院落的形制构造,与当世的房舍完全不同,一看就不是近代盖的房子,很显然,这是你从久远之前刻意保留下来的院落……”
江月心说着,手指在石桌光洁的面上来回摩挲着,道:“而且,这院落处处都透着时时打理,精心维护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就像是在那位故人离去后,你便接手照顾着这个宅子,等着那故人的归来,而且是随时恭候……”
江月心从石桌上抬起眼睛望着阿玉,道:“……就好像,你只要这样做了,那个故人就不会离开,就会总有一天回到你身边似的。”说着说着,反倒像自己不好意思了似的,又垂下了眼帘。
阿玉静静听着江月心说话,大半身子靠在了白义身上。他终于开了口,声音却似乎遥远的很:“这院子……我其实也翻新过。如果就照着原样,那几间破草房,早就塌了……原本这里还有间铁匠铺,我有不会打铁,所以拆了一并盖成了宅院。这样还显得宽敞些,是不是?”
他这番话完全是顾左右而言他。不过,江月心知道,只有在默认的时候,阿玉才会这样隐晦地承认。水人知道自己猜的不错,便低头笑了笑,没再说话。
兵法上说,穷寇莫追。对于被逼上穷途末路的敌人,只有让他自己放松下来,想清楚了利弊,才有可能举白旗投降。阿玉虽然不是敌人,但此刻也被水人逼到了死角,这个时候,得给他留下一线可供他抵挡腾挪的空间,才有可能让他自己把心底的话和盘托出。
谁让这家伙太爱面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