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大木但觉无趣,走出店外,面朝琼花高山,抬头望去,只见群峦绵延三千里,小径通幽云深处,老松幢影盖禽声,樵歌依稀漫山传。大木登时心旷神怡,见通往琼华派的山道清幽,风景秀美,眼下也无要事,跳上屋顶,脚尖一点便已跃至十数米开外的房顶,只用片刻,便到了山间。
大木到了上琼华山的山道入口,闭目倾听左右鸟语虫鸣,笑道:“顾欣,这便是你喜欢的一方天地,它果真是美好的,若我早些与你遁走世外,或许我就能陪你清晨在山间闲步,有鸟语花香和你相伴,我打猎耕种,你种花织衣,我们还能有孩子绕膝嬉戏。若是我早些……便不会让你为我而死!我好后悔,我好生后悔啊!”想着,大木蓦地黯然神伤,一珠泪光自眼角滑落,突然发了狂似的朝山上疾奔,一步三米,一跃十丈的在树梢、枝头、道上或走或跃,以这样的方式抒发着内心的苦闷和懊悔。
就这样,大木不知疲倦地在山间飞奔了近两个时辰,他便到了琼华派山门。这石质山门上赫然写着:琼华派。山门后都是石砌的石板和台阶,直通群山之巅,分向各峰各堂各门各庙。大门后便是一个约莫近万平米的广阔操场,这里是入门弟子的练武场,操场正中修筑着四个擂台,彼此相隔二十米左右。
大木身形迅捷,速度飞快,跃过山门时十来名守门弟子竟然不知。
大木落到了练武场旁的老林中,他终于觉得有些疲累,加之饥肠辘辘的,就找了处树梢坐靠在树干上歇息,心中只想若此刻有人送来一只烧鸡,一坛老酒那可就赛过神仙了。
说来也巧,这时正巧有一人左右双手都提着餐盒走往林中,酒菜飘香,馋得大木盯着那餐盒眼冒精光。那人走了约莫两三百米,大木则在树梢上一路尾随。跟到林子深处时,只见那送餐之人入一处灌木丛,凭空消失了,他身影消失处只出现了一圈波纹状的气流波动。
大木顿感惊讶,心想:“好家伙!身法这么快!?不对,像是结界!这深林老树间,谁在这设下结界!?”想着,他跳了下去,也走入了那灌木丛中。当他穿过那株灌木丛时只觉得身体如同穿过了一道水墙,在这道结界之外看眼前之境还是一片树林,当他穿过结界进来时,却多了三间精致的竹屋,呈c字形。一个圆形石桌,两张石椅子摆在正中,对着三间屋子正门。那送饭之人径直走向石桌,将三碟热乎的菜肴和一份白饭,一小壶酒摆在桌上便往回走。
大木见他回走过来,一个机灵便躲在了草堆后。等送饭之人走后,他见四下无人,便走到了饭桌前。揭开酒壶将酒香扇向鼻头,但觉酒香宜人,又见一桌菜肴,更是饥渴难忍。只道了一句:“只可惜了这眼前好酒好菜,看得却不能吃得。也不知这竹屋的主人是何方神圣,在此隐居还设下结界?没人竟还有人送来好酒好菜。”
这时从正中间的竹屋走出一位鹤发披肩,满脸老纹的老者,穿着一件宽松的白布长袍,衣裳纯白如新,全身上下一身雪白,素得干净。这老者左手拿着三个碟子一双筷子,右手捧着酒坛,走到大木身后,只微微笑着也没说话。
大木还沉浸在酒香中无法自拔,老者笑了笑,道:“蔽舍简陋,小兄弟既有缘来了,就坐下与老朽喝上几杯吧。”
大木听得有人就在身后说话,心下一惊,自己刚才全然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也没感觉到任何人的气息,心想这老者必是隐士高人,当下便作礼恭维:“晚辈贸然闯入前辈清修之地,多有冒犯,还请您多多包涵。”
老者坐到他对面,酒坛和干净的碗筷放在了眼前桌上,慈眉善目地笑道:“呵呵呵……除了聋哑儿,这竹庐已经十年不曾有人来过,你跟着聋哑儿时,老朽便已知晓,你既没带兵器,又无恶意,又何来冒犯一说?若是馋这酒食而已,自不必客气,老朽也许久未曾与人同桌共饮了,想来已有整整十年了。”
大木登时呆若木鸡,两眼瞪得滚圆,道:“前辈!?您隐居此处已十年之久不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