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有裴诚办公室的,就直接打了过去。
“琼枝看上去不太高兴,没事吧?”顾轻舟问。
裴诚道:“应该没事的,司太太。”
“你没有欺负琼枝吧?”
“岂敢?”裴诚苦笑了下,“劳您记挂了。”
顾轻舟旁敲侧击,裴诚却是闭口不答,只是不停的敷衍。
如此看来,这两个人是遇到了大问题。
不过,顾轻舟每天都很忙,也没空时时刻刻琢磨她小姑子谈恋爱的事。
她帮着二叔全家找房子。
然后,护卫司署的牛怀古还来找顾轻舟。
“我跟裴家不熟,您比较熟悉些,您帮帮我。”牛怀古道。
牛怀古有个两岁的儿子,常发癫痫,在西医院住了很久,花了不少钱。医生建议他们去英国看看。
可牛怀古在英国没熟人。
他一来是经济上拮据,毕竟靠着护卫司署的那点薪水,都不够养家糊口;第二是他没门路。
他想让顾轻舟引荐,求裴家的人给他推荐一个英国的医院。
他也缺钱,却也不好意思找顾轻舟借。
顾轻舟闻音知雅意,道:“我去裴家问问,您先回去吧。”
她去了趟裴家,拿到了一封裴家大老爷的亲笔信,又拿了一张支票,去了牛怀古家。
“这是裴家的介绍信,你们直接去伦敦。”顾轻舟道,同时又拿出了支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给孩子看病的,将来你慢慢还给我。”
牛怀古和他太太都很感激,没有虚伪的推辞。
就在此时,护卫司署的警察找上门了:“局座,白长官找您,您快点去司署看看吧。”
牛怀古一惊。
顾轻舟也问:“怎么了?”
“司长官。”警察也给她敬礼,“咱们华民区内的人失踪了,没有给咱们报警,直接报到了总督府。
总督府的人很生气,觉得护卫司署办事不力,让报案人去打扰他们,怀疑咱们平时懒政。”
牛怀古听得目瞪口呆。
总督府那些人,居然还好意思说别人懒政?“谁失踪了?”顾轻舟问。
顾轻舟睡前一直记挂着司琼枝的事,想着翌日要早起,在她上班之前去看看她。
不成想,顾轻舟六点多起来时,佣人说司琼枝已经走了。
“她今天是四点的早班。”佣人道。
顾轻舟没说什么。
佣人反而是跟顾轻舟闲话了几句:“太太,这个工作未免太累了。琼枝小姐时常在医院两天,她说什么48个小时轮班。很早上班、很晚下班,都是常事,哪里是大小姐该做的事?”
顾轻舟道:“这是救死扶伤的大事。”
“有那些男人嘛。”佣人道。
顾轻舟就站住了脚步,看着佣人,笑道:“您羡慕男人能当官,能从政,能决定我们女人的命运吗?
正是因为小姐这样的辛苦,奠定了女人在这些行业的地位,将来咱们的女儿,也能活得像男人那样有尊严。
这是功在千秋的。如此好的机会,不拼命怎么行?别说我的女儿,就算是您的女儿,也不愿意什么都让男人替她做主。”
佣人想了想,道:“太太说的是。”
顾轻舟没见到司琼枝,倒是引发了自己的联想。
她想到昨天司行霈的玩笑话,说让她来做新加坡的长官。
这件事,不可能一下子就实现,第一是暂时没这个机会,第二是顾轻舟到底太年轻了些。
随着他们在此地扎根、随着顾轻舟的年纪逐渐增长,她的社会地位更受肯定。
假如她做了长官,她可以在政策上做些改变,让女人可以和男人平起平坐。
时代已经变了,再过十几年,也许女人就能在体面的行业里自谋生路了。
像琼枝那样,活得极其辛苦,但是脊梁骨是笔直的,天地间有自己的一个位置。
有了地位,才有尊严。有了尊严,才是真正的自由。
她怀着这样的想法,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却听到了浴室里的水声。
她一进门,看到司行霈把他的两个儿子都仍在浴缸里,任由开阊和雀舫扑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呛死他们。
顾轻舟连忙捞起不停下沉的开阊,气急败坏:“你作死么?”
“小孩是会游泳的。”司行霈对顾轻舟道,“新加坡四面环海,如果他们不会游泳,将来很危险。”
“游泳可以慢慢学。”顾轻舟道。
司行霈不以为意:“我看雀舫游得挺好。如果你放下开阊,他也能游。”
浅浅的浴缸里,雀舫似乎能找到一种平衡。
因为雀舫平时就爱动,胳膊腿有劲,他玩得不亦乐乎。
顾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