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街有许多巷子,不熟悉此处地形的人很容易迷路。
蓝衣人打斗的地方是春意楼后方,少有人在。如果不是他们的剑气不小心打到了水珑的房间,水珑也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
水珑走进巷子里没一会,敏感的闻到血腥味。
“小,小姐,我们还是走吧?”当跟着水珑,看见第一个穿着夜行衣的死人后,玉香就白着脸,颤抖着唇,对水珑祈求。
水珑没理她,蹲下身子在死人身上摸索,摸到钱袋掂量了几下,脸上有了笑容,“杀手果然是双高的职业,身上带的钱真不少。”
玉香没听清楚,“什么双高?”
水珑说:“高收入,高危险。”
玉香听到她又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猜测出里面的意思,挪动着苍白的嘴唇不说话。
一路搜刮了二十个刺客的钱袋,水珑终于看到了白衣人的尸体。
白衣人被一剑刺中心脏毙命,没有声息的躺在地上,头戴的纱帽歪在一边,露出他临死前不可置信和不甘心的表情,瞪大的死鱼眼让玉香抖着身子,就是不愿意靠近。
水珑在白衣刺客身上找到钱袋,还有一块棕木雕刻着特殊花纹的令牌。
这令牌……果然是玉楼的人。
将令牌放入衣兜里,水珑走了几步找到了蓝衣人。
本来看情况他毫无所伤才对,却意外的痉挛落地,也不知道是被暗算了,还是有什么隐疾。
水珑走到蓝衣人的身边,伸手探向他的手腕脉搏。
一抹寒光乍现。
水珑及时躲开了却还是被刺破了手臂,她淡然的目光变得冷睿。
如果她没有躲开的话,这剑刺穿的就是她的心脏,命丧黄泉。
“呀小姐你没事吧!”玉香看到这一幕,幸灾乐祸的假意惊呼。
水珑没有理会她,本来打算给蓝衣人把脉的手成龙爪状,掐住蓝衣人的脖子。
蓝衣人被掐住脖子,也一声不哼,一双眼睛连痛苦的情绪都没有,幽幽看着水珑。
天色昏暗,巷子里更是如此。
水珑视线只看清男子穿着的长袍并非蓝色,而是忧郁又明澈的苍青色,披散的黑发半遮住他的面庞,面容被昏暗的光线隐藏,一双漆黑眸子明亮得刺人。
“放开。”他慢悠悠的说,低哑的嗓音,好像没有睡醒的自言自语,轻飘飘得有种倦怠的蛊惑。
水珑却听出这轻飘飘的语调里面,潜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危险。
“你身体不好站不起来,我提着你。”水珑微笑善意的说。
掐着他脖子的手用力提起来。
这身子的内力虽然没了,劲力却还在。
男子明亮慑人的眼睛一减淡漠,浮现讶异和怒火,令被他注视的人有种被撕裂成碎片的错觉。
这时,天空的浓厚乌云都似被这人凛冽气势撕开一道空隙,明月普照。
他的容貌清朗了,一张秀美绝伦的脸庞。宛若汇聚了天地钟灵毓秀所生,连月华都贪恋他的皮相,絮绕他周身不散,恰似神子现形。
他肌肤如月清皎,惊为天人的五官似画,漆黑双眉飞扬入鬓,单薄的嘴唇朱红如血,性感得不可思议又给人一种危险的疏冷,清澈得没有任何掩饰自身怒意的冰冷目光,流烁似清潭内反射的灼阳磷光。
那浑身的凛冽不羁气势不会叫人错认性别。
水珑微微一怔。这是人?
男子凛冽的气势恍然只是幻觉,忽而掩合眼眸,一身清华昭然,宛若沉睡的仙雕。
“小姐?”玉香走过来,当看清男子的容貌,神情呆滞。
这人是谁,竟然比西陵国第一美男庆王爷还俊!
水珑将昏迷的男子丢地上,在他身上一阵摸索,发现男子身上一分钱财都没有,唯独一块玉佩。
玉佩的质地极好,雕琢着龙祥,中央有字。
玉香惊呼道:“小姐,这是王爷的玉佩,这人是王爷!”
水珑淡然点头,将玉佩丢给玉香,简单给自己包扎了手臂的伤口,便扛起疑是男子往外走。
玉香目瞪口呆,小跑几步跟上,问道:“小姐要带王爷去医馆吗?”
水珑说:“小倌馆。”
“……什,什么!?”玉香以为自己听错了。
水珑微笑说:“玉香,我们要发财了。这人的皮相,价值连城。”
玉香心想,你是真的疯了不成?惊呼着,“小姐,这人是王爷啊!”
水珑淡淡瞟了她一眼,“单凭一块玉佩就能证明他是王爷?你见过这位王爷吗?”
玉香迟疑的摇头,西陵国几位王爷她都听说过,也有幸见过,唯独这位真没有。不过……
“这也不能证明他不是王爷啊。”
水珑淡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玉香捏紧手里的玉佩,垂下的眼睛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春意楼的对面就有一座名为清风楼的小倌馆,水珑扛着男人进去引起一阵喧哗。
一盏茶的时间后,水珑面带微笑的走出清风楼,数着手里的一叠银票。
“玉香,你去找家当铺,把玉佩死当了。”
玉香说:“小姐,这……”
水珑微笑说:“快去快回,我在春意楼等你,典当后的银子分你一半。”
玉香迟疑了一下,垂头说:“是,奴婢就去。”人就小跑的没影了。
水珑眼眸一闪,重回春意楼。